男人不识本站,上遍色站也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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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9章、婚事

  程晓瑜现在在柳城一家商贸公司作人力资源,因为公司小,人事部和行政部是合二为一的、程晓瑜的工资虽然只有两千多块钱,但活是一点不少干。她的领头上司是个有些刻薄的中年男人,人事部的其他两个同事没少在背后抱怨他,程晓瑜却什幺都不说,给她安排什幺工作她就干什幺,时间长了那两个同事就不太爱搭理她了。程晓瑜也无所谓,她现在不想和谁交朋友,哪天晚上如果有加班的话她也总是很痛快的自动请缨,省得回家被她妈唠叨的耳根不清净。

  这三年不见她父母想她想的头发都白了不少,她刚回来的时候她妈妈气得一边捶她一边哭道,“这都快三年了,每三个月你就在网上发过来那幺几句话,我们连你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这孩子怎幺这幺狠心!”

  程建平和周冬梅觉得女儿回来以后变了很多,比以前懂事了但也不爱说话了,看到她手腕上那个颜色深重的疤痕,他们两个心酸的跟什幺似的。周冬梅试探性的问过几次程晓瑜这几年去哪儿了干什幺了,程晓瑜只说妈你别问了,我不想说。程晓瑜现在每天下了班就按时回家,吃过晚饭就躲进自己的卧室里再不出来,她不交新朋友,周末也不出去逛街看电影,死气沈沈的一点都不像个年轻人。程建平和周冬梅难免忧心,可也无可奈何。周冬梅说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手上弄个这幺吓人的疤,以后怎幺嫁人,坚持带她去作了祛疤手术。手术作完那道疤虽然浅了些可还是很明显,周冬梅握着程晓瑜的手腕叹了口气,程晓瑜默默地把手抽回来,把碎钻手链戴了回去。

  程晓瑜回家半年以后周冬梅就开始为她谋划相亲对象,程晓瑜表达了自己反对的意见,周冬梅说你以为自己还小呢,都二十七了,再没对象你就成剩女了。程晓瑜无语,她经历了这幺多事对待感情的态度自然和一般女孩不太一样,剩女不剩女的她没想过,可现在就叫她去和一个陌生男人谈恋爱,她肯定做不到。周冬梅劝她她也不理,介绍的人她也不去见,几次下来周冬梅气得好几天睡不好觉高血压又快犯了,程晓瑜才不敢再强,老老实实的相亲去了。

  谁知道这一开头就没完了,从此以后的每个周末程晓瑜差不多都要出去和陌生男人吃饭。其实柳城这幺一个三线的小城市,出众的男人本来就不多,周冬梅再这幺大流量的替程晓瑜寻觅对象,这些男人的普遍水准看在程晓瑜眼里自然就很不怎幺样。

  程晓瑜如今已洗尽铅华不施脂粉,因为她的化妆品都留在严羽的小公寓里没带走,她用惯的那几个牌子的化妆品凑一套就要几万块钱,她自然是不好意思拿爸妈的钱买的。程晓瑜不化妆也很好看,眉目雅致,气质冷艳,不少男人还真挺中意她这一套。周冬梅只要听人家说有意愿见第二面一定推着程晓瑜出去见,程晓瑜去是去了,只是摆出一副不冷不淡的态度,谁也不是傻子,一般在她那里碰了几次灰多半也就算了。

  程晓瑜的相亲之旅从盛夏走入深冬,见过的男人也有小二十个了,她认为其中比较极品的是一位初中政治老师,算是程爸爸的同事。说实话,程晓瑜很难想象有什幺比在初中教政治更无趣的工作了,可这位马千里先生明显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常常以准国家公务员自居,长着张小职员的脸却喜欢作一副倨傲的神态。程晓瑜正眼都懒得瞧他,就坐在麦当劳橘红色的座椅上看着窗外喝奶茶。马先生跟她说他之所以三十岁还没结婚是因为他这个人一向不肯将就,现在的很多女孩虚荣又随便,他才不敢娶回家当老婆,不像程晓瑜,穿的衣服朴朴素素人又文静,一看就不是那种随便的女孩,他对她印象很好。程晓瑜只默默的喝橙汁,她实在没话说,要是让这位马先生见到她以前在夜店里抽烟喝酒的样子,不知道他要作什幺表情。

  那顿饭程晓瑜只吃了二十分锺就借故走了,马先生却完全不明白她的意思,下周末还邀她出来吃饭,周冬梅撵着她去,程晓瑜念在这位马老师是她爸爸同事的份上不好说什幺,只带搭不理的又和他吃了顿饭,可马先生还是沈浸在自我的虚幻世界里完全听不懂别人的话。第三次又约程晓瑜去逛公园,逛公园就逛公园,他逛着逛着还把他的爪子搭到了程晓瑜肩膀上,程晓瑜怒,一把甩开他的手,“你干什幺?”

  那厮居然嬉皮笑脸的让她不要害羞。

  程晓瑜冷下脸来,“马老师,我想你是不是有点误会?我觉得咱俩根本不合适。”

  马千里说,“别生气啊,晓瑜。你不习惯咱们可以慢慢来,我这个人比较内秀,你多和我相处相处就知道了,我还是有不少优点的,呵呵。”

  这位内秀的马先生正和她夹缠不清,程晓瑜远远的就看见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朝他们走了过来,这身影这姿态程晓瑜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只看一眼就知道是严羽。他好像瘦了些,穿着件黑呢子风衣走到她面前,样子帅气却有几分冷漠。

  程晓瑜看着严羽不说话,严羽也看着她不说话。倒是马先生先开了腔,“程晓瑜,这男的是谁啊?”

  程晓瑜看看马千里再看看严羽,走过去伸手挽住严羽的胳膊,“他是我男朋友。”

  马千里一着急就有点结巴,“什幺、什幺,他是你、你男朋友,你有男朋友还出来相亲!”

  程晓瑜一副没所谓的表情扭头去看公园里的风景,手却依然挽在严羽手臂上。严羽冷冷的瞥了马千里一眼,其实他的眼神里没什幺确切的含义,马千里却感觉到了一种被轻慢的侮辱,他气急败坏的瞪了程晓瑜一眼,“现在的女人……哼,我都懒得说,以后别再约我出来!”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程晓瑜看马千里走远了,这才把手从严羽臂弯里抽出来,“借你挡一下,没关系吧?”

  严羽的表情冷冷的,“程晓瑜,我当你离开我是找到了什幺了不起的男人,原来就这种品味啊。”

  程晓瑜哼了一声,“你这话说的真没风度,论相亲我自然不能和你比。”

  两个人一时无话,只是面对面站着,过了一会儿程晓瑜说,“你来找我干什幺?”

  严羽说,“先找个地方坐坐吧。”

  两个人就进了家小咖啡馆,严羽要了杯拿铁,程晓瑜要了杯摩卡,两人坐在暗绿色花纹的沙发上,程晓瑜低着头默默搅动咖啡杯里的银色小勺。

  严羽说,“你怎幺没和楚辰私奔,反倒回家相起亲来了?”

  程晓瑜闷闷的说,“那是我的事,不劳你操心。”

  严羽沈默了一会儿,“程晓瑜,我要结婚了。”

  程晓瑜手中轻轻搅动着的银勺一停,心口瞬间好像被什幺东西堵住了。她抬头看着严羽,想要说话,嘴唇颤抖了一下却什幺也没说出来。

  严羽看着她说,“和方菲,三个月以后。”

  程晓瑜想说恭喜你啊,还真和方医生假戏真做了。可她什幺都说不出来,只能低下头颓然的靠在沙发上,皮质沙发在深冬靠在后背上有些微微的凉,程晓瑜觉得那凉意透过毛衣渗入她的皮肤瞬间传遍了全身,冷的她只想把自己抱紧一些。

  严羽的脸色严肃的好像在谈一项生意,“如果我真结婚了,我不会再想着你,我会忘了你。”

  程晓瑜还是不说话。

  严羽说,“你真的没话跟我说?”

  程晓瑜垂着头,嘴唇抿的紧紧的。

  严羽咬了咬牙,“程晓瑜,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希不希望我和方菲结婚?回答我,只要你说不想,”严羽停了一停,把脸扭到了一边去,“我就不结。”

  程晓瑜沈默的犹如一尊石像,冰冷坚硬一动不动。

  时间仿佛过了一百年之久,严羽终于疲倦的叹了口气,“程晓瑜,这辈子我不会再来找你。”

  严羽走了,没说再见,连咖啡钱都忘了付。程晓瑜低头看着手里的那杯摩卡,一滴眼泪掉下来落到咖啡中荡起一个小小的涟漪。她想说严羽你不能结婚,你娶了别人我怎幺办,可她什幺都说不出来,甚至连动都不能动一下。程晓瑜知道严羽这次是真的要离开她了,在这个时候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其实很爱这个男人,可是那一晚可怕的回忆让她没力气勇敢,那一整年的争吵猜忌让她什幺话都说不出口,只能这样沈默的犹如受到了诅咒。

  如果当年她不是为了忘记楚辰去酒吧随便找个男人一夜情她就不会和严羽纠缠在一起,如果她不是人和严羽在一起心里却还藏着别的事情她就不会一见到楚辰就控制不住自己,如果她不背着严羽和楚辰上床严羽就不会那幺恨她,如果严羽不是因为恨她就不会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如果他不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就不会去酒吧醉生梦生,如果她不去酒吧醉生梦死就不会碰到贝明城,如果不碰到贝明城后来就不会发生那幺可怕的事,如果没有那件事她可能已经生下她和严羽的宝宝了,如果真有了宝宝严羽就不会和方菲结婚,如果他们不结婚她可能就不会发现自己根本不能接受他即将属于别的女人即将忘记她的这一事实,如果她不知道她其实很爱严羽就不会这幺难过不会这幺后悔,后悔之前作的每一件错事。如果……如果在她一个人百无聊赖的拎着一大袋零食路过那墙繁花似锦的霓虹中勾勒出的“忘川”时屏住寂寞抵住诱惑转身离开该有多好,忘川即地狱,忘川河里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腥风扑面哀鸣连连,是要一辈子受尽苦楚的地方,可她竟以为那是能暂时忘却烦恼的极乐地,到底狠狠一跤摔到痛了,这才醒了。那首诗里说的好,“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第三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严羽,别把我忘了,求你别把我忘了。我可以忍受和你分别在地球的两端,但如果有一天连你的心都和我形同陌路了,我会连人生的意义都开始质疑的。程晓瑜的眼泪一滴滴落在咖啡里,她捧住了自己的脸再顾不得别人的眼光,很伤心的哭了起来。

  晚上回到家周冬梅问她和马千里今天相处的怎幺样,程晓瑜什幺也没说的关门进卧室去了,周冬梅叫了几次她也没出来吃晚饭。

  di第二天程晓瑜在上班的路上看见一家理发店,她心念一动就进去把头发剪了。这几年她的一头长发都留到腰了,剪头发的小伙子问她真要全剪了吗?程晓瑜眼睛都不抬一下的说剪了。黑色的卷曲的海藻一般的长发一缕缕的落在地上,程晓瑜抬头看着镜子里自己短发的样子,清爽利落,挺好的。程晓瑜出了理发店去公司直接打了封辞呈交给上司,中午就回家跟她父母说她要去和城找工作。

  周冬梅一听就急了,“你这孩子,辞工作这幺大的事都不跟我们商量一下!去什幺和城,柳城还容不下你了?”

  程晓瑜说,“柳城有多大?吃的不像吃的玩的不像玩的,一个月工资两千多块钱,买双鞋都不够。这种小地方,消磨意志,埋没人才。”

  周冬梅说,“瞧把你狂的!不行,我不准你走,你不在我身边我不放心。”

  程晓瑜五天后还是拎着皮箱坐上了去和城的火车,她毕竟是大人了,打定主意要做的事父母也拦不住。程晓瑜知道和城竞争激烈物价昂贵,生活肯定没有柳城这幺安逸,可是她不在乎,她不怕忙不怕累,最好能累的每晚倒在床上什幺都不想闭上眼睛就能睡着她才觉得好呢。

  第160章、三年

  时间一晃又过了两年。程晓瑜这两年换了两个住处三份工作,现在在一家公司作市场部经理,月薪一万多,在和城这样的地方也就凑活过吧。她买了辆七八万的捷达自己开,在公司里也作成了几个不错的项目,自己租的一室一厅收拾的舒适温馨,还养了只叫snoopy的大懒猫,交了两三个朋友,不过也不是常在一起,人家有时候还要陪男朋友的。

  程晓瑜对谈恋爱并不排斥,女人总得嫁人,难道真要等人老珠黄了再找下家吗?这道理她虽然明白,可是有楚辰和严羽那样两个前度在前面搁着,哪还有什幺样的男人能入得了她的眼?程晓瑜总是在心里默默地横挑鼻子竖挑眼,终究是哪个也没成。后来她在一次合作项目上认识了一个其他公司的市场部总监,模样周正性格也不错,比她大个四五岁不过也不算太多。他们交往了差不多两个月之后那位副总监在程晓瑜家吃了晚饭然后说他今晚不走了吧,程晓想了想就答应了,结果那个男人的手从她的领口钻进去的一瞬间程晓瑜的感觉就好像衣服里钻进去了一条蛇,那些她以为已经埋在脑海深处的关于贝明城的恐怖回忆一瞬间都电流一般的涌上了她的心头。程晓瑜伸手把那个男人推到一边,冷着脸叫他走。第二天那位总监打电话跟她道歉,程晓瑜却还是执意和他分手了。程晓瑜在感情上确实有心理问题,她不想再耽误人家时间。

  这两年程晓瑜和楚辰没见过面,只通过电邮互相通报过几次近况。楚辰现在已经是天翼的总裁了,他工作上基本顺利,感情上依然空白,他还给她寄过两次明信片,都是他出国或者旅游时现买现寄的,有一张是云南丽江江边客栈的风景,楚辰在明信片背面写到,“我今天读到几句话,送给你正好: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程晓瑜轻轻抚摸着明信片上的风景,想起当年她和楚辰倚在靠江的客栈围栏上柔情蜜意的亲吻,那时满江游鱼似锦,那时天空落霞如火。程晓瑜用一根图钉把那张明信片和墙上几张照片按在了一起。现在想起当年,程晓瑜已没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反而有一种淡淡的温馨之感。或许有一天,她老的牙齿都掉了,他老的眼睛都花了,那时他们可以在丽江买一个小平房,每天看看风景聊聊天,反正都是行将就木的两个老人了,还什幺兄妹不兄妹的。

  今年过年回家的时候周冬梅的脸拉得比哪年都长,也不怪她,程晓瑜过了年可就三十岁了,基本上算是过了嫁人的旺季。再加上亲朋好友的轮番轰炸,程晓瑜实在吃不消,本来公司是初九上班,她初六就买了张飞机票回和城了。三十岁对一个女人来说绝对是个值得感慨的年纪,程晓瑜大过年的回到租的房子里和snoopy大眼瞪小眼,感觉不免有些凄凉。顺便说一句,虽然程晓瑜的眼睛也不小,但这个大眼瞪小眼里的大眼绝对是指snoopy.snoopy是只白底黄花纹的扁脸萌猫,性情温顺,能吃能睡,程晓瑜甚是爱它。在这个刚满三十岁的大年初七程晓瑜头一次很认真的考虑这辈子嫁不出去的可能性,越想越觉得其实可能性很大,她的情绪由疑虑到惊慌最后走向认命。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吧,一个人也挺好,她谈一次恋爱就像扒一次皮,要是再扒一次搞不好就要见骨了。一个人虽然可能晚景凄凉,但这世界上也不是没人这幺过,大不了就像张爱玲那样孤老在家中死了一个星期才被房东发现,再大不了就像那些似真似假的社会新闻里说的那样一个独居的老太太死后被她养的猫啃去了半边脸。程晓瑜捧起snoopy胖乎乎毛绒绒的圆脸,“snoopy,我死了你会啃我的脸吗?”

  Snoopy张着那双天然呆的大眼睛冲着程晓瑜眨巴了两下。

  正月十六那天和城有一场五月天《新的开始》演唱会。程晓瑜准备去看,但是因为她票买的比较晚,因此只买到了普通票。这幺多年过去五月天始终陪伴着她,他们出的每一张专辑她都会听。说实话挤在一群尖叫的十几岁的小孩之间程晓瑜已经觉得有点不习惯了,而且普通席离舞台太远,台上的人小的根本看不见五官,不过没关系,有大屏幕。虽然这里挤得直流汗,不过也没关系,起码气氛很热烈。大屏幕里的五月天成员在笑着跳着弹琴打鼓,他们好像都不会老,还和她第一次和楚辰一起看演唱会时一样富有热情和感染力。

  大屏幕上的阿信抹了把额头的汗水,“下面我带来一首老歌,《突然好想你》,大家喜欢听吗?”

  台下的人都尖叫着说喜欢,程晓瑜倒是一愣,《突然好想你》已经是老歌了吗?她上大学的时候出的这首歌,算一算真的差不多十年了。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最怕朋友突然的关心,最怕回忆突然翻滚绞痛着不平息,最怕突然听到你的消息……”

  程晓瑜抬头看着屏幕上拿着话筒深情歌唱的阿信,跟着他低低的唱,这首歌,叫她怎幺能不爱五月天。

  “想念如果会有声音,不愿那是悲伤的哭泣。事到如今,终于让自已属于我自已,只剩眼泪还骗不过自己……”旁边的一群人又跳又叫的喊着阿信的名字挤得程晓瑜身子一歪退了几步不知道踩在谁的脚上,她连忙转回身说对不起,这一回头却在人群中看见了一个人,个子高挑相貌出众,穿着件黑色的毛衣有些不耐烦的挤在一群小孩子中间,他的头发剪的比以前短了些,皱着眉头看着屏幕上的阿信。这个身影程晓瑜再看不错,是严羽。

  被程晓瑜踩到的人根本没空搭理她,仍就蹦跳着叫喊。程晓瑜的脑袋里有一瞬间的空白,然后还没等她做出任何思考她已经拨开人群朝严羽走了过去。

  “突然好想你,你会在哪里,过的快乐或委屈。突然好想你,突然锋利的回忆,突然模糊的眼睛……”在一个几万人的演唱会现场想要走到一个地方去有多难,程晓瑜一直喊着让让、让让的不停地往前挤,她的短发被挤乱了,她的低跟皮鞋也被挤掉了一只,程晓瑜索性把另外一只也甩到地上,继续用力推开人群往前走。

  “我们像一首最美丽的歌曲,变成两部悲伤的电影。为什幺你带我走过最难忘的旅行,然后留下最痛的纪念品……”眼前是一张张热情洋溢的年轻的脸,程晓瑜挤出了一头的汗,却突然发现刚才还站在那边的严羽突然看不见了,她有些茫然的在人群中转头四处看了一圈,然后喊了声严羽,那声音却很快被一阵阵的尖叫声淹没了。程晓瑜的眼眶有些发热,穿着袜子狼狈的站在人群里听着台上唱道,“我们那幺甜那幺美那幺相信,那幺疯那幺热烈的曾经,为何我们还是要奔向各自的幸福和遗憾中老去……”程晓瑜扁扁嘴,再忍不住的哭了出来,抹着眼泪委屈的好像一个丢了心爱玩具的小孩。

  现场气氛热烈,人群里不断起着一阵阵人浪似的波动,人们凭着惯性挤来挤去的到处晃动,程晓瑜就只顾着哭了,被人猛地一挤差点跌倒在别人身上,幸好这时候有人从后面抓着她的手臂拉了她一把。程晓瑜脑袋里的第一个反应是那是严羽,她立刻回过头,真的是严羽,拉着她的胳膊低头看着她,脸上的表情讳莫难辨。程晓瑜抹掉了脸上的眼泪,喃喃的叫了声严羽,“……最怕此生已经决定自己过没有你,却又突然听到你的消息。”

  一曲终了,会场里响起热烈的掌声,严羽和程晓瑜却只面对面的看着对方,一时恍惚的如在梦里。

  晚上十一点多演唱会结束,人群涌出会场。虽然外面天气寒冷,可歌迷们的热情仍未消散,三三两两的一边往外走一边谈论刚才演唱会里的场景。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严羽才背着程晓瑜从里面走了出来。

  程晓瑜的白袜子已经踩成了黑色,她搂着严羽的脖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把脚丫子往后藏了藏,然后闷闷的跟严羽说了声谢谢。

  严羽说,“程晓瑜,你也三十岁的人了,看场演唱会都能把鞋挤掉,你可真有出息。”

  程晓瑜不好说我还不是急着找你才把鞋挤掉的,只能故作轻松的哼道,“严羽,两年没见,见了我你就没句好话,还记恨以前那点子事儿呢?”

  严羽脚步一停,扭头看了程晓瑜一眼,那眼神冷的好像尖冰,程晓瑜心虚的躲开了眼神。

  严羽说,“以前那点事儿我没什幺好记恨的,我要是这三年还跟你在一起,没准到现在已经被你折腾死了。”

  第161章、旧情人(H)

  严羽在和城没有车,今天是打的过来的,他本来想找辆出租车送程晓瑜回去,可程晓瑜说去停车场就行,她是开车来的。严羽听了心中不由得一怔,三年不见,这丫头剪了短发,气质成熟了,连车都会开了,看来离开他的日子她过得不错。严羽记得他和程晓瑜刚在一起的时候他叫她去学车,程晓瑜不肯去,说他的车又不是她的车,万一以后分手了她还不是没车开,这幺麻烦学来干吗,气得严羽说你和我在一起没事就想着分手是吧?现在想来,还真是自己一厢情愿,程晓瑜大概从头到尾就没看好过他们之间的关系。

  严羽把程晓瑜背到停车场,程晓瑜开了车锁,严羽打开副驾驶座车门让程晓瑜坐进去。是辆不到十万的捷达,应该是她自己买的不是男友送的,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送女人这种车未免寒酸。想到这里,严羽觉得舒服了些。

  程晓瑜看严羽自顾自的坐到了驾驶座里,有些哭笑不得,“这是我的车!”

  严羽不答话,伸手抬起她的脚对着车顶灯看了看,“刚才光着脚走了半天,有没有被划到?”

  严羽问这话时微微皱着眉,口气有些冷淡,却透着一股程晓瑜再清楚不过的关心。当年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严羽明知道她没钱还非逼着她还钱,气得程晓瑜把鞋子脱下来扔给他抵债。后来他抱着她回到车上,用湿纸巾帮她擦脚,那种感觉柔柔的痒痒的,她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程晓瑜脸上一红,把脚从严羽手里抽了回来,“我的脚没事。”

  严羽看了她一眼,“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程晓瑜无奈,“我说,这是我的车。”

  严羽说,“光着脚开车违规的,你知不知道?”说完一踩油门就把车开出去了。

  程晓瑜只得乖乖扣上了安全带,光着脚开车违规吗?好像没有这样一条规定吧。

  一路上程晓瑜有无数的话想问严羽,憋了半天却只问出来一句,“你和方菲现在挺好吧?”

  严羽握着方向盘没什幺表情的嗯了一声。

  别的话程晓瑜就再也问不出来了。车开到了小区里,严羽把她背到楼上,程晓瑜站在门口掏出钥匙勉强朝严羽笑了笑,“今天谢谢你,我进去了。以后有机会再见吧。”

  严羽说,“我有点渴,进去喝杯水。”

  程晓瑜只得说好,她一开门snoopy就蹲到门口喵了一声,结果看到严羽它又连忙钻到椅子下面躲了起来。

  程晓瑜脱下袜子换了拖鞋蹲到凳子旁边揉揉snoopy的脑袋把它捞了出来,“snoopy别怕,姐姐给你弄吃的去。”

  程晓瑜抱着snoopy给它的猫碗里倒了点猫粮,然后才把它放到地上。

  snoopy扭头看了看坐在沙发上默默打量房间的严羽,见他没有什幺异动,这才放心的吃猫粮去了。

  程晓瑜接了杯水递给严羽,严羽只喝了一口就放在了茶几上。这房间一看就是女人独住的,没有男人的东西,床单被罩也都是浅浅的颜色。严羽心里又舒服了些,问道,“怎幺一个人跑到和城来了?”

  “家里那边工作机会不多,就来这里了。”

  “现在作什幺?在哪家公司?”

  程晓瑜简单说了下工作情况,严羽嗯了一声,又问“有男朋友了吗?”

  程晓瑜虽然从不觉得单身是件可耻的事,可这话却不能由严羽来问。她离开了他,现在三十岁了,还是一个人。

  程晓瑜淡淡的说,“有。”

  “什幺人啊?”

  程晓瑜凭空也编造不出一个人来,只得把那位已经分手半年的总监又搬了出来。

  严羽问,“他对你好不好?”

  程晓瑜笑了笑,“挺好的。”

  严羽就没再说话。

  一室沈默让人尴尬,snoopy吃完了猫粮挪着它胖乎乎的小身体来到严羽脚下想看看能不能卖个萌,却被严羽的冷脸冻的够呛,snoopy摆摆尾巴跳上沙发到程晓瑜身边卧着去了。程晓瑜摸着snoopy的小脑袋问严羽,“你呢?怎幺来和城了?”

  严羽说,“我爷爷前些天去世了,我和爸妈回来参加葬礼。”

  “啊,对不起。”

  “没关系。”

  两人又恢复了静默。

  程晓瑜没话找话的抬了抬snoopy的下巴,“这是我养的猫,叫snoopy.”

  snoopy很乖巧的喵呜了一声。

  严羽却完全不给面子的看都不看它一眼,站起来说,“我走了。”

  那杯水他只喝了一口,是他自己要进来了,现在坐了几分锺又说要走,就因为她说她有男朋友?可是严羽,你都结婚了,凭什幺我就该连男朋友也没有。

  严羽已经走到了门口,程晓瑜只得起身相送,她说了再见,严羽却什幺也没说,砰的一声关上门就走了。

  严羽走了,明天开始她又要回到这两年来每一天的生活状态。工作、生活、养猫、发呆,这个城市里每天来来往往那幺多人,可是她谁也不在乎,也没人在乎她。她像个女强人一样努力生活着,可天知道她的身体她的灵魂都在日渐干涸,她寂寞的快要发疯,她所有的感情都只能投注在一只猫身上。她和严羽那段甜的像蜜苦的像药的感情已经过去三年了,可正因为离得远了,有些事她反而看清楚了。那种感觉该怎幺形容,好像站在一座巨大的建筑旁边走来走去都只能看到建筑的某一部分,只有离得足够远了才能真正看清楚它的全貌和构造。她爱严羽,这份爱她没办法和对楚辰的爱作比较,因为用的都是真心,不能论斤论两的称量。她之所以显得那样不珍惜这份情感,一方面是因为她和楚辰是被迫分开而严羽却总是追着她不放,另一方面是因为严羽为了报复她而作出的背叛让她心中怨恨。可这一切究根追底又能怪谁,还不是怪她。所以程晓瑜轻易不肯去想严羽,没人愿意经常回忆让自己后悔的事情。相见不如怀念,程晓瑜可以一天天一年年的就这幺根据惯性过下去,可问题是她今天见到了严羽,他好像作梦一般出现在五月天的演唱会上,还来了她家,坐了几分锺又走了,这叫她如何受得了!

  程晓瑜咬了咬嘴唇,打开房门追了出去。

  严羽没走,就在她家门口靠墙站着,穿着黑色的毛衣和深蓝色的牛仔裤,手里拎着一件薄薄的羽绒服,抬头看着她说,“程晓瑜,你真有男朋友了?”

  程晓瑜摇摇头,直接走过去抱住严羽的脖子把脸埋在他怀里。他们两个开始接吻,那唇齿间的味道熟悉到让人心疼,两个人都恨不得把对方吃进肚里一般的啃咬着彼此的唇舌。严羽的舌头蛮横而急躁的在她嘴里翻搅,程晓瑜闭着眼睛从鼻子里似嗔似痛的哼了两声,吸着严羽的唇搂着他的脖子十指用力抓他的发根。

  严羽打横抱起程晓瑜走回屋里,程晓瑜伸手按灭了墙上的开关,房间里立刻陷入一片黑暗。严羽把她扔到床上,自己压上来吻住她,他修长的手指在她身上急切的探索着,程晓瑜叹息般的呻吟。她不要光线,她不要看见,她只要这一晚,其他的她什幺都不要想,她的身体多久没被男人这样火热的抚摸了,她真的非常想念。

  两人的衣物无声的掉落在地上,snoopy在黑暗中睁圆了眼睛不解的看着床上发生的事情。他们两人都太急切,恨不得立时占有对方,生怕对方脑袋中的某根弦突然绷紧,拒绝的话就会说出口,那他(她)一定会被业火般煎熬的欲望折磨到无法度过今晚。没有太多前戏,严羽已经把程晓瑜的双腿架在了自己肩上,扶起灼热的龙头在湿热的花洞口蹭了两下,找准入口一鼓作气推了进去。

  程晓瑜不由得痛叫出声,细嫩的甬道三年未被人进入过,这样突然生吞进一个庞然大物,如何吃得消。

  严羽没有动,伸手摸了摸她光滑细嫩的脸蛋,“疼?”

  程晓瑜嗯了一声。

  严羽低下头吻住程晓瑜的嘴,压着她的身子瘦臀使力冲撞起来。

  程晓瑜的身子被半折着用力往下压,紧致的甬道被撑得颤抖着不断收缩,她的尖叫声被严羽吃进了嘴里,两只白嫩的小脚有气无力的在严羽光裸的背上磕打了几下。肉体拍打的声音在黑暗中清晰的好像带着立体回响,没一会儿就有甜腻的花液顺着两人交合的部位润润的流了下来,熏染出一室暖香绮丽,分外魅惑人心。

  第162章、你是嫉妒吗?(H)

  两人的身体实在太过默契,那滋味在心里梦里都思量过千百万回。程晓瑜的高潮来得快而凶猛,锋芒一般的快感刺得她顾不得矜持的惊声尖叫,她蓄长的指甲在严羽背上勾抓出一道道红痕,她两条细白的腿缠住他,妖精一般的吸着他裹着他。严羽被她逼出了一身的汗,只想在那片柔软紧致之处用掉自己全身的力气。他原想再多撑一会儿,可程晓瑜却永远有本事让他撑不下去,不过半个多小时严羽就吸着气问此时在身下娇嫩的仿佛一滩水一般的小女人,“有套子没有?”

  程晓瑜摇摇头,喘息着说,“没有。”

  严羽说,“那我射进去了?”

  程晓瑜哪还顾得许多,胡乱嗯了一声缠着严羽又细腻的缩了一下,严羽就也不再多言,按着身下的小女人用力进出起来。

  程晓瑜早被那不断加快的速度乱了心神,只能抓紧严羽在波涛澎湃的欲海中浮浮沈沈,在灼热最后爆发的一瞬间她似乎听见严羽含糊的喊了一声小鸵鸟。程晓瑜不由得湿了眼睛,有些东西叫她怎幺能不怀念。

  那根灼热的像铁一样的东西终于软了下来,却依然塞在程晓瑜的身体里面,程晓瑜能感觉到有热流在她的小腹深处盘旋,然后顺着甬道一点点渗漏而出。

  严羽低头吻了吻她脸上的泪痕,“哭什幺?”性事过后严羽的声音微哑而性感,就和过去的每次情事后一样。程晓瑜忍不住搂住严羽的脖子,把眼泪蹭到了他结实紧绷的胸口肌肉上。

  严羽叹了口气,“怎幺还是这幺爱哭?”

  两人都没再说话,只是紧紧地拥抱着对方。程晓瑜只恨不得这一刻就是永恒,天永远别亮,明天也永远别来。可他们只这样亲密的依偎了一会儿,程晓瑜就感觉到严羽留在她小穴中的肉棒已经起了变化,像一头冬眠后逐渐苏醒的兽,蠢动着昂起头颅想要舒展身体。

  程晓瑜有些窘迫的往后挪了挪身子,“严羽,我那里很酸,你先让我歇歇……”

  严羽却一语不发的扣住她的臀开始抽动起来,她的甬道里还有许多残存的精液和蜜水,严羽动起来十分顺畅。要说程晓瑜也是三十岁的人了,可从里到外还是嫩的跟水豆腐一样,真真是个天生来克他的妖物。

  严羽低头啃咬程晓瑜的乳尖,他的力道不轻不重的刚刚好,顿时有酥麻感从程晓瑜的胸口传过来,程晓瑜忍不住猫咪似的哼了起来,也就不再顾惜身体的酸痛,搂着严羽再赴巫山之约去了。

  严羽弄了一会儿又让程晓瑜趴跪在床上,伸手揉住她浅浅的阴毛笼盖下的小肉珠,程晓瑜此处本就分外敏感,被严羽从后面大力进出着又同时揉住这里,更是感觉如入了仙境一般。她两瓣水蜜桃一般挺翘的小屁股微微摇晃了起来,下面樱红的小嘴裹着大肉棒勾魂似的卖命吸允,混着白浊的花液口水一般顺着小嘴的边缘点点的流下来。程晓瑜两手微颤的支在床单上,微微仰着头依依呀呀拉长了声调千回百转的呻吟。

  严羽见不得她这狐媚的样子,一手揉捏着她饱满滑嫩的椒乳,一手狠狠的掐捏充血硬实的花珠,身下也毫不怜惜的大进大出,顶得她花心半开颤巍巍的吮他。严羽说,“看你这小骚样,离了男人你过得了吗?”

  程晓瑜气恼,抓过严羽的手放在嘴边咬了一下。严羽哼了一声,捏住她下颚,把刚才揉捏她花珠的手指伸进她嘴里跟着下身的频率一起抽插了起来,“闻闻我的手指,全是你的味儿。”

  程晓瑜从鼻子里嗯嗯了两声,伸出粉嫩的舌头在严羽的手指上舔了两下,严羽的喉结难耐的滑动了起来,推低程晓瑜柔软的腰肢,抓着她挺翘的小屁股电动马达一般疯狂的抽插起来。

  程晓瑜的手臂再支不住身体,索性软软的趴到床上,严羽深重的动作让她柔嫩的脸颊一下下的摩擦着棉质床单,没一会儿她的脸颊就被磨蹭到微微发热。她白玉般的小手拧在床单上用力的指节发白,可却也没有她下面那张小嘴用力,她在吸他,用每一寸柔软每一丝紧致吸吮他,像要绞断吸干一般让他爽到头皮发麻,他占了她的身子,她就要占了他的心。她不许他忘了她,他是严羽,他怎幺可以忘了她。

  严羽俯下身子野兽一般啃咬着程晓瑜的脖颈和肩头,“妖精,你这妖精,我真想弄死你。”

  程晓瑜半闭着眼睛喘息道,“你弄死我好了。啊,严羽,嗯……”

  严羽此时满心满眼都只有身下这个小女妖,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她身体里进出开凿,弄死她或者被她弄死,他只是不想和她分离。

  严羽第二天是被猫叫声弄醒的。snoopy饿了,现在都快上午十一点了,左等右等主人还不起来,snoopy只好叫了两声试图引起主人的注意,可是主人没醒,那个搂着主人睡觉的男人倒是睁开了眼睛。snoopy走到卧室半掩的门前有些害羞的在门沿上蹭了蹭脸颊,帅哥,不然你给我弄点吃的也行啊,我好饿哦。

  严羽低头看了看程晓瑜,她睡在他怀里,呼吸沈稳表情安适,睫毛卷翘小嘴微嘟,一切都和以前一模一样。她锁骨上有吻痕,肩膀上还有两个浅红色的牙印,他昨晚确实是少有的疯狂。她脖子上带着一个小巧的白金心形吊坠,心的中央有颗小而璀璨的钻石,周围是一圈精致可爱的藤蔓。以前她戴的是他送她的双鱼座,后来那个吊坠他再也没见过,不知道是她带走了,还是搬家的时候弄丢了。

  严羽刚伸手拿起那个吊坠,就听snoopy喵呜了一声。明明睡醒了还无视我,太过分了。

  程晓瑜在严羽怀里蹭了蹭,似乎是要醒了。严羽连忙把手指比在唇边作了个嘘的手势,snoopy就乖乖的蹲在地上摇了摇尾巴。严羽轻手轻脚的从床上抽身下来,穿上牛仔裤和毛衣,踩着程晓瑜的拖鞋就走了出来,snoopy连忙跟出来又喵喵了两声。

  严羽说,“小东西,你平时都吃什幺?”

  snoopy睁圆了眼睛表情可爱的仰头看着严羽。

  严羽忍不住笑了笑,进厨房看了一圈,然后在冰箱上面找到一袋猫粮。严羽取下封口的夹子,从里面倒了些猫粮出来。

  snoopy喵呜一声,低下头咯吱咯吱的嚼作成小鱼形状的猫粮。程晓瑜自己叫作“小鱼”,却偏还养了只吃鱼的猫,严羽想想不由得有些好笑,他蹲下来摸了摸snoopy胖嘟嘟的小猫脸,毛绒绒的手感真好,连这副娇憨的样子都和它的主人有几分像。

  程晓瑜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严羽蹲在地上喂snoopy吃东西,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严羽身上,他脸上的神情轻松而愉悦。一瞬间程晓瑜以为自己在做梦,不过身体的酸麻和下体的黏腻很快提醒了她昨晚发生过什幺。程晓瑜脸上一红,掩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听到声响严羽抬起头来,“醒了?”

  程晓瑜低头嗯了一声。

  两人之间一时又是安静。snoopy吃完东西就和严羽亲近了些,喵呜喵呜的用它的小脑袋蹭了蹭严羽。

  严羽说,“怎幺了?没吃饱?”

  程晓瑜说,“不是,它应该是渴了。厨房门旁边有个小碗,你给它接点水喝就行。”

  严羽去厨房拿了只小碗接了杯水端出来放在地上,snoopy蹲到碗旁边伸出小舌头一舔一舔的喝了起来。

  程晓瑜拿了件睡袍系在身上,跟严羽说,“我先去洗个澡。”

  严羽点了点头。

  程晓瑜下床站起身子,却两腿一软险些跌倒,她羞得耳尖都红了,连忙扶着墙低头几步进到卫生间里,靠在墙上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snoopy喝完水就开始舔毛,从脸到尾巴很细致的舔了一遍。严羽看了一会儿snoopy,又仔细打量了一遍房间。程晓瑜貌似比以前勤快了些,以前他们住一起的时候她总是喜欢把衣服乱丢把常用的东西乱摆在表面,现在房间却收拾的整洁而温馨。这女人到了三十岁,总算有点贤惠的样子了。在沙发的一角严羽还意外的发现了过去那只小鸵鸟玩偶,小鸵鸟头顶上粉色的毛已经变成了浅粉色,身上的红色绒布小西装看起来也有些旧了,脸上的表情却依然傻呆呆的可爱。严羽伸手摸了摸那只消失三年的小鸵鸟,就听拉门一响程晓瑜已经从浴室出来了,严羽连忙把手缩回来,摆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

  程晓瑜穿着一身布料柔软的米色细横条纹家居服,发梢湿漉漉的,脸上浮现着健康的红晕,皮肤吹弹可破,眼睛水汪汪的,看起来性感而诱人。她挽起袖子进到厨房打开冰箱看了看,“中午就随便在我家吃点吧,别出去吃了。”

  “不了。”严羽说,“都十二点了,我下午两点半要坐飞机回榕城,我现在就该走了。”

  程晓瑜被冰箱门挡住的脸一瞬间有些僵硬,她嗯了一声关上了冰箱,想了想又说,“那我送你去机场吧。”

  严羽觉得程晓瑜的开车习惯很不好,动不动就抢道还不记得并线,他坐在车里直皱眉,“你开车急什幺?”

  程晓瑜虽然只开了半年车,但她平时并不这样急躁,现在这个样子只是因为旁边坐了个严羽。程晓瑜板着脸说,“我急什幺,不是你急着赶飞机走吗。”

  严羽看了下表,“现在才刚一点锺。”

  前面转了绿灯,程晓瑜连忙踩住刹车,严羽坐在副驾驶座上身体微微向前一倾,他皱了皱眉,拉下安全带系在自己身上。

  程晓瑜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淡淡的说,“严羽,昨天晚上的事我不会跟任何人提起,也绝不会影响你的家庭,你放心。”

  严羽也冷冷的回道,“那我真该谢谢你。”

  程晓瑜没说话,车一路开到了飞机场。两人坐在麦当劳里随便点了些东西吃,其间严妈妈还给严羽打了个电话,问他昨晚怎幺没回家,现在到机场了没有?严羽说昨晚碰见个朋友就没回去,现在已经在机场了,严妈妈又嘱咐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程晓瑜说,“你爸爸妈妈现在也在和城呢?”

  “嗯。”

  “严叔叔现在身体怎幺样?”

  “好多了,就是左手还有点抖。他现在什幺都不管了,天天早上去公园打太极,倒不像以前脾气那幺大。”

  程晓瑜说,“人年纪大了是要这样才好,那你现在还在锐宇吗?”

  “不怎幺去锐宇了,又聘了个执行总裁,我现在一般在佳成,那边摊子大,事情也多。”

  程晓瑜想了想说,“别太辛苦了,要自己保养身体,也要好好照顾家庭。”

  严羽冷笑道,“三年不见,你倒这幺懂事了。我当你一辈子只知道关心自己,再想不到别人。”

  程晓瑜瞥了严羽一眼,“你行了吧,没事就要冷嘲热讽几句,我当初是有多对不起你?一个男人这辈子总要经历一两个坏女人才能修成正果,你也不要那幺计较了吧,现在你和方菲在一起好不就行了。”

  “程晓瑜,你总提方菲干什幺,你嫉妒啊?”

  程晓瑜红了脸,瞪了严羽一眼,“我嫉妒什幺?严羽,你再胡说八道,我不送你了,我现在就走。”

  严羽就不说话了。

  两个人又沈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程晓瑜开了口,“我好像还没和你正式道歉过。严羽,我不该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还想着别人,这是对你的不尊重,也是对我自己的不尊重。我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你别记恨我了。”

  严羽还是冷着脸,“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程晓瑜无奈,“你有没有点风度啊?难道你就不该跟我说声对不起?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做过多少对不起我的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严羽说,“我对得起对不起你,你不是都不在乎,我没伤到你的心,又有什幺好向你道歉的。”

  程晓瑜脸上的表情就有些僵,“看来再过三十年我们俩个也别想说得通。算了,反正都过去了。”

  他们两人有一搭没有搭的说了几句闲话登机的时间就到了。程晓瑜心里有些难受,可又不好表现出来,当年是她死活非要走的,现在再表现的恋恋不舍不是犯贱吗,所以她就很潇洒的扬起笑脸跟严羽挥了挥手。

  严羽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进了登机口,没有表现出半分留恋与不舍。

  程晓瑜回到等候区的座位上坐下,心里有些疲倦还有些空落落的,昨天的事算什幺,严羽的表现就好像那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一夜情。

  作家的话:

  昨晚是她主动扑到他怀里去的,所以她没有立场指责严羽的任何行为。程晓瑜,你到底还在期望什幺?期望严羽说这三年我没有一天忘记你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他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了,就好像楚辰是她哥哥一样已经是这辈子都无法改变的事实了。程晓瑜忍不住又低着头掉了两滴眼泪,自思起来又十分无味,只能擦了眼泪出机场开车回家去了。

  房间里还弥漫着一股沈沈的情欲气息,程晓瑜抱着snoopy倒在沙发上看电视,天色渐渐暗下来,她也懒得去做饭。明天又是周一,又是打仗一样忙不完的工作,真是百无聊赖的人生啊。

  第163章、虚惊一场

  程晓瑜上了一天班才突然想起自己没吃避孕药,那一晚上严羽可是足足做了好几次。程晓瑜连忙去药店买了事后避孕药回来,这药七十二小时内都有效,她现在吃下去也不晚。程晓瑜看着手上蓝白两色的小胶囊,想要吃却放不进嘴里,只觉得好像有什幺东西堵在嗓子眼里一般。这些年她总是很自觉地离小孩子远远的,同事亲友的孩子抱到她面前她也只是礼貌性的朝小baby笑一笑,她不是不喜欢孩子,实在是伤的太痛,那件事想都不能想的。可她真的不想要孩子吗?她现在高不成低不就,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力气再爱上别人,说不定就要孤独终老了。三十岁,人生过了一小半,她这辈子到底还能留下什幺?或许这次吃了药就真的什幺也没有了。程晓瑜叹了口气,把药片放到了桌上,算了,随缘吧,应该也没有那幺准。

  自此程晓瑜每天过的就更恍惚了,天天除了工作就是发呆,她已经从她爸妈知道后的反应想到这孩子是男是女准生证该怎幺办的问题。她爸妈自然是会激烈反对她未婚生子,可大不了明年过年不回家,已经生了他们能怎幺样;而且她希望是个男孩,一来女孩子跟着单身妈妈未免可怜,如果是男孩总能坚强些;二来她也想有个像严羽那样的小男孩,没事就喜欢装模作样的板着脸,但是做什幺都很出色。她不会像有些妈妈那样疼儿子疼得过分,看儿媳妇总不顺眼,她到时候一定作个开明又识趣的婆婆……程晓瑜的助理文员小徐说,“程经理,你一个人在那儿笑什幺呢?”

  程晓瑜这才知道自己居然笑了出来,只得说道,“没笑什幺。”

  小徐和程晓瑜关系处的不错,因此说话也随便,小徐笑道,“程姐,你最近是不是有桃花啊?看看你,面色红润有光泽。”

  程晓瑜笑道,“再有光泽也没你这个八卦小天后有光泽。”

  所以程晓瑜那天去厕所一看发现居然来了例假的时候感觉特别沮丧,无奈当天有一场公司举办的大型活动,程晓瑜又正在会场,她只好在内裤里垫了些卫生纸就匆匆出来了。那天天气预报是阴天,可活动快开始的时候天上却飘起雨来,这次活动大部分内容都是在户外进行,程晓瑜作为活动的总负责人只能连忙进行调度,既不能让活动中断也不能让许多昂贵的电子设备受潮。冬末的雨就算下的不大也是往骨头里冷,程晓瑜因为要上台只穿了件毛呢西装外套配白色薄毛衣和一条烟色的铅笔裤。穿成这样在雨地里跑来跑去不是玩的,她跑了一会儿就感觉下腹坠坠的发疼,可也忙得顾不上了。好容易到下午五点活动圆满结束,程晓瑜回到公司刚想喝口热水,总监的电话就打过来了。程晓瑜以为是问她活动的事情,就跟总监说,“今天虽然下雨了不过没影响活动进程,那些设备我也都看他们好好带回去了。”

  总监嗯了一声说知道了,又跟她说正和一家新客户公司的老总谈项目,让她马上来国都酒店,人都已经到齐了。程晓瑜只得应下来,也顾不上喝水,去厕所换了些卫生纸垫好对着镜子拨了拨头发就出门去了。

  进了包间程晓瑜才发现原来那个所谓新客户公司的老总居然就是严羽,西装革履头发梳的油亮,正和他们大老板有说有笑呢。

  王总监站起来伸手向程晓瑜拢了拢,“严总,这是我们市场部的程经理。小程,这是严总,锐宇电子商务的总裁。严总年轻有为,锐宇是这两年在南方市场上发展势头最健的电子商务公司。”

  严羽起身朝程晓瑜伸出手,“程小姐,幸会。”

  程晓瑜只得也伸出手和严羽握了一下,“严总,你好。”

  程晓瑜的指尖冷的像冰一样,严羽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然后松开程晓瑜的手。

  程晓瑜坐下来听了一会儿就明白是怎幺回事了。锐宇旗下的几个电子商务网站虽然在南方已经打出了市场,但在北方的知名度却不高,严羽这次和他们公司合作就是想要提升旗下网站在和城的知名度与销售额。合作项目已经初步谈成,既然要作市场推广自然少不了他们市场部,所以这次老总才把市场部的总监、总经理还有下面算在程晓瑜在内的四个经理都叫过来一起吃了顿饭。

  虽然是为了谈生意,这顿饭整体上气氛还是比较轻松随意的。老总叫他们几个经理都随便谈谈看法有没有什幺好创意,可以现场和严总交流一下。三个经理挨个说了自己的看法,轮到程晓瑜的时候她却还在晃神,王总监连叫了她两声她才意识到一桌子的人都在看她。程晓瑜不由得脸上微红,胡乱说可以做一系列和春季相关的创意网站广告放到公交站牌的玻璃版面里,宣传效果应该不错。程晓瑜说完就后悔了,有创意的广告说着容易做起来却难,再说他们又不是广告公司,说这个根本没有实际意义。严羽却还算给她面子,说这个想法不错,回头他会和合作的广告公司具体讨论一下。

  程晓瑜敛回心神不敢再胡思乱想,可她坐了一会儿却觉得肚子越来越疼,疼的就像有块冒着寒气的冰块坠在她肚子里一样,她特别想伸手捂住肚子,可在酒桌上弯腰缩背的又不好看,她只能强忍着不动。又坐了一会儿程晓瑜已经疼得浑身冒虚汗了,她这两年忙工作本来就不太注意身体,来例假肚子疼是很经常的事情,今天又受了凉,更是雪上加霜。本来通常她第一天的时候量都很少,所以她垫了点卫生纸也不担心,可这时却感觉突然有一大股一大股的热流从身体里面涌出来。程晓瑜再顾忌不得,站起来说了声我去趟洗手间就转身出去了。

  程晓瑜进到卫生间一检查裤子就傻眼了,浅烟色的裤子上染了一小摊血迹,像块深色的污渍一样明显。程晓瑜捂着肚子在马桶上呆坐了一会儿,裤子这样她可怎幺回去呢,刚才她走的时候他们是不是都看见了?为什幺要让她在严羽面前出丑,为什幺偏偏是在严羽面前出丑。

  厕所的门口有人敲了几下,“有人吗?”

  是严羽的声音,程晓瑜没说话。

  严羽又敲了两声,“程晓瑜,我知道你在里面。”

  程晓瑜无法,只得开口道,“你来干什幺?”

  “你先出来。”

  “我不出来。”

  一件西服外套从门沿上搭了下来,“你把我的衣服系到腰上吧。”

  严羽这倒提醒了程晓瑜,她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系在腰上,然后出来把严羽的外套还给了他。

  严羽说,“我刚才跟他们说我有事先走,那边已经散了,我现在送你回去。”

  严羽刚说完程晓瑜的电话就响了,是王总监打来的,说严总有事饭局散了问程晓瑜现在在哪里。程晓瑜只得说还在厕所,肚子有点不舒服让他们先走不用管她,然后挂了电话这才松了口气。

  严羽伸手握了握程晓瑜的手掌,“手怎幺还这幺凉?”

  程晓瑜窘迫的甩开严羽的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幺好。

  严羽又伸手拉住她的手,“走了,回家去了。”

  程晓瑜站在原地不动。

  严羽无奈,“小祖宗,这里可是女厕所,不是我该待的地方。你到底要站到什幺时候,你再不走我把你抱出去了。”

  第164章、是谁放不下谁

  程晓瑜跟着严羽出了酒店,严羽打开一辆白色宾利的副驾驶座让程晓瑜坐进去。

  程晓瑜看了看说,“你在和城不是没车吗?”

  “这是我姐的车。”

  程晓瑜这才想起严羽的姐姐也在和城,她窝在座位上捂着肚子这才觉得好受了些,突然一个温热的东西塞到她手里。程晓瑜低下头,是一瓶铁盒的核桃露,瓶身是热的,大概是严羽刚才在酒店里要的。

  严羽说,“你先捂一下手,等会儿就到家了。”

  程晓瑜握着那盒核桃露,低着头心里也不知是何滋味,她把头转到一边靠在车窗玻璃上闭上了眼睛。离上次见面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又把严羽带回她家去了。

  好车就是不一样,开的又快又稳,不过二十分锺就到了程晓瑜家。严羽问了热水袋和红糖放在哪里就进厨房烧水去了。程晓瑜这肚子疼的毛病以前就有,因此该准备什幺严羽早都驾轻就熟了。程晓瑜关上卧室门换了内裤穿上睡衣躺在自己温暖柔软的床上,虽然肚子还是一阵阵的抽痛,可从心理上感觉已经好多了。

  严羽烧上了水,又趁空给snoopy倒了些猫粮和清水,snoopy虽然在严羽刚进来的时候又躲在电脑桌后面装了会儿矜持,不过看见猫粮它就顾不得了,晃晃可爱蓬松的黄白圈纹大尾巴就出来吃东西了。

  严羽灌好暖水袋又热了一大碗姜丝红糖水递到程晓瑜床前。程晓瑜用毛巾包着暖水袋抱到肚子上,就着严羽的手喝了两口红糖水就说不喝了。

  严羽说,“怎幺还是这幺个毛病,又嫌辣?这是药能好喝吗?”

  程晓瑜抱着被子不说话,脸上的表情却明明白白写着我是病人不许骂我,那副样子和以前一模一样,严羽忍不住就翘起嘴角揉了揉她的脑袋。

  snoopy见程晓瑜躺在床上,它围着床转了一圈胖乎乎的身体轻盈的一跃就跳到了枕头边,两只前爪一搭作出个要安歇的架势,斜楞着大眼睛瞄了严羽几眼,意思是说床已经满了,你就不要再上来了。snoopy是只蛮娇气的猫,程晓瑜又不大管束它,因此它一般都是上床睡觉,那晚严羽在床上忙乎了那幺久,生生吓得snoopy没敢上去,今天看他似乎又有要上床的意思,聪明的snoopy自然是先下手为强给自己占了个好位置。

  程晓瑜见snoopy上来了就笑着瘙了瘙它的下颌,snoopy舒服的打了个哈欠,程晓瑜把暖水袋从被窝里拿出来蹭了蹭snoopy的身体。猫是喜欢暖和的动物,snoopy伸着它雪白可爱的小爪子碰了碰暖水袋,感觉到它是安全的以后,直接就把整个肥肥的身体趴在了暖水袋上面,然后舒服的呼噜了两声。

  严羽看不惯了,一把把暖水袋从snoopy身体下抽出来塞回到程晓瑜的被子里,“你不是肚子疼吗?还玩。”

  程晓瑜只得又抱住了暖水袋,“疼也是一阵一阵的。”

  snoopy看了看严羽又看了看程晓瑜,又回枕头旁边趴着去了,趴一会儿就斜眼看一看严羽。

  严羽说,“前几天我看电视上有个健康节目说按手上的一个穴道是治疗痛经的,我给你按按。”他说着抓过程晓瑜的手找到穴位就用力按了下去,程晓瑜哎呦的痛叫了一声。

  严羽说,“哎,怎幺越按越疼呢?”

  程晓瑜把手缩回到被窝里不肯再让严羽荼毒,“是手疼啊!按那幺重,你就别折腾我了,我现在动一下都难受。”

  严羽伸手摸了摸程晓瑜仍显得苍白的小脸,“怎幺还比以前疼的厉害了?以前不都是睡一觉就好了。”

  程晓瑜说,“今天不是淋了一下午的雨吗,受凉了肚子当然疼。”

  严羽皱眉,“不舒服怎幺还出去淋雨?”

  “你说的轻巧。敢问如果你手下的市场部经理负责的活动现场出了问题,他需不需要淋着雨到处跑?”

  严羽板着脸不回答,好一会儿才说,“有好日子你不过,自己要这样,怪谁呢?”

  程晓瑜冷笑道,“什幺好日子?花你的用你的就是好日子,你严羽的钱是白花的?一边相着亲一边搞三搞四,就差在我脸上贴上情妇两个字,那算什幺好日子。”

  严羽一听这话就有些恼了,“相亲是我妈逼我去的,我就是敷衍一下而已。你说我搞三搞四,程晓瑜,凭良心说你那个时候是怎幺对我的?你不是心里只有楚辰,你不是我干什幺你都不在乎吗,既然不在乎都隔了三四年你跟我翻什幺旧账?”

  程晓瑜词穷,瞪圆了眼睛说,“你滚!你给我滚出去!”说完翻了个身把脸埋到被子里去了。

  过了一会儿程晓瑜听见严羽站起来往外走,然后门哢哒一声关上屋里就再没声音了。程晓瑜掀开被子转头看了看,严羽真的已经走了。

  程晓瑜在床上缩着身子想睡又睡不着,想起来把灯关了又疼的不想下床。snoopy倒是已经睡得呼噜呼噜的了,程晓瑜又气又急身上又难受,一个人躺在床上不由得自怜了起来。每天上班累死累活的,回家连个关心她的人都没有,这样的日子到底有什幺意思?程晓瑜越想越是伤怀,没一会儿眼泪就流的枕巾都湿了一小片。她这里正难过着,突然听见门口喀拉喀拉响了两声,好像是钥匙开门的声音,程晓瑜吓得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她一个单身女人独住,这幺晚了听见声音当然害怕。程晓瑜结结巴巴的问了一声谁啊?就看门已经开了,严羽拿着个塑料袋走了进来。

  程晓瑜长出了一口气,又拧着小脸说,“你哪来的钥匙?吓死我了!”

  严羽说,“你放在茶几上的。”

  程晓瑜抹了把眼泪,又躺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盖起来,瓮声瓮气的说,“你回来干什幺?我不是让你滚吗。”

  严羽进门一看到程晓瑜那眼泪汪汪的神情就心软了,走过来坐到床边把被子从她脑袋上掀开,“我这不是出去给你买药了。”

  “什幺药?”

  “止痛药和调经活血的药。我专门问了药店的人,这两种药经期也能吃。”

  严羽端了温水过来服侍程晓瑜把药吃了。snoopy被动静弄醒了,正拿它的小爪子拨弄塑料袋里的零食呢。

  严羽拍开它的小爪子,把袋子里的零食一样样拿出来,“想吃什幺?我看你在饭店根本没吃什幺东西。”

  程晓瑜看了看床上那几样零食,还真都是她以前爱吃的,难为他还记得。程晓瑜笑了笑,“我又不是小孩子,早不爱吃这些东西了。”

  严羽只得把那些东西又装回塑料袋里摆到一边,“那你想吃什幺,我给你做。”

  程晓瑜摇摇头,“不想吃什幺。”

  两个人一时就没再说话,严羽看着程晓瑜,程晓瑜低头看着被子。然后严羽就伸手把她搂进了自己怀里,很温柔的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程晓瑜的头发软软的香香的摸上去手感很好,可严羽还是比较怀念以前程晓瑜留长发时那种顺滑到底的触感。短发的程晓瑜看上去虽然利落,他还是更喜欢以前那个有点黏人有点小迷糊的程晓瑜。

  程晓瑜心里明知道一次能算一夜情,可如果两次三次那就算破坏别人家庭了。可她现在浑身虚弱而疼痛,满心的自怨自艾,真的没力气拒绝严羽的拥抱,再说,那本来就是她怀念已久的事情。

  那晚严羽最后还是没走,snoopy只能很委屈的睡了沙发,它和小鸵鸟玩偶在沙发上各占一隅,一夜相安直到天明。

  第165章、沈江其人

  因为两家公司定了合作项目,自此程晓瑜就常常能见到严羽。程晓瑜心里暗自思量,就算锐宇要开拓北方市场,那有没有这幺巧就找到她在的公司合作?而且这种合作推广项目有没有那幺重要?需要他一个公司总裁专门跑来坐镇。程晓瑜不敢去问严羽,如果严羽说他是为了她才待在和城,她要怎幺说?严羽毕竟是有家室的人,她真要当第三者吗?

  程晓瑜在公司装作不认识严羽,严羽就也装作不认识她,他和程晓瑜说话的时候总是板着个脸一副不想理人的样子,程晓瑜提交上来的报告动不动就吹毛求疵提一大堆要求,可别人要是敢说程晓瑜一句不是他就拉下脸来。程晓瑜只觉得他幼稚,三十多岁的人了,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幺?

  那天程晓瑜刚下班就接到一条短信,“晚上跟我去吃饭。”这个号码程晓瑜手机里没存,不过她一看就知道是严羽的电话,已经三年了,他一直没换号码。

  程晓瑜想了想发了条短信过去,“请问你是?”

  很快她的手机就响了,“程晓瑜,你把我的电话忘了!”

  程晓瑜看着手机不由得笑了一下,然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发了条短信过去,“别去吃饭了,叫别人看见我们在一起不好。”

  严羽没再回短信,第二天开会时来和他们洽谈的是锐宇的市场部总监,说公司那边还有别的事情,严总近期可能不会来了。程晓瑜心中怅然若失,却也只得强打精神投入工作。后来一个星期程晓瑜都没见到严羽,她猜他应该是回榕城去了。程晓瑜犹豫了很久最后也没再给严羽打电话,他走了也好,不然这样下去究竟怎幺了局。这道理程晓瑜明白,只是日子过起来分外煎熬,过一天就像过一年,这幺过了两个星期她就好像苦熬了二十年。严羽的名字藏在她心里就像白雪公主手上捧着的那个苹果,鲜红可爱到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咬上一口,根本顾不得有什幺危险。

  程晓瑜一边等地铁一边发呆,地铁到了,她就跟着人流往车上走,一个高个子男人下车时和她擦身而过,程晓瑜偏着头躲了一下,那男人却突然站住转回头大喊了一声程晓瑜,程晓瑜也回过头来,“沈江!”

  现在正是下班的高峰时段,和城地铁的拥堵是出了名的,热锅里下饺子都不足以形容。程晓瑜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人流挤到了地铁里,她只好踮着脚尖跟沈江挥了挥手,“电话告诉我啊,有空联系。”

  沈江犹豫了一下,趁着车门关上的前一秒锺再次挤上了地铁。

  两个老同学扶着车厢里的立柱被挤得像罐头里的沙丁鱼一样还是聊得不亦乐乎。

  程晓瑜说,“你怎幺也来和城了?”

  沈江叹气,“我当初从锐宇辞职的时候明明告诉过你我要来和城,你看你就忘记了。”

  程晓瑜说,“嗳,我真忘了,你是说过。”

  沈江说,“你怎幺一声不响的跑到和城来了?”

  程晓瑜耸了耸肩,“这个,还真是一言难尽啊。”

  沈江说,“你来和城……那严总呢?”

  程晓瑜笑了笑,“我们早分开了。”

  沈江哦了一声。

  程晓瑜又问,“你呢?结婚了没?”

  沈江笑道,“当然没有,黄金单身汉哪有结婚这幺早的。”

  程晓瑜就抿着嘴笑。

  沈江说,“那你现在怎幺样?”

  程晓瑜说,“我又不像你,黄金单身汉,资深剩女而已。”

  沈江的眼睛不由得一亮,笑道,“我高中的时候就常常说你早晚嫁不出去,你看,所言非虚。”

  程晓瑜就笑着打了沈江一下。两人说笑了一路,在外面很愉快的吃了顿晚饭,互相交换了电话号码,沈江这才送程晓瑜回家去了。

  到了三月份温度一天比一天高,吃完饭沈江和程晓瑜也没打车,而是一路逛了回来。到了程晓瑜家楼下,程晓瑜说,“上去坐坐吧。”

  沈江笑道,“孤男寡女的邀我上去坐,程晓瑜你是何企图?”

  程晓瑜也笑,“你会不会想太多!”虽然沈江和程晓瑜之间有个颇为尴尬的“初恋”,不过他们毕竟是好朋友老同学,程晓瑜想起以前那些事只是觉得好笑而已。

  沈江说,“程晓瑜,我现在是我们公司的副总兼合伙人,公司百十来号人,虽然不算大但我认为还是比较欣欣向荣的。我这两年挣了有两三百万,我知道这点钱在和城不算什幺,不过养家过日子应该还是够的。”

  程晓瑜笑道,“哎呦,跟我说这个干吗,知道你是黄金单身汉,别显摆了。”

  沈江啧了一声“你别插嘴,听我说完啊。”

  程晓瑜笑道,“好吧,你说。”

  沈江说,“我知道咱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对我印象不好,我那个时候是太不成熟,不过现在已经不一样了,我都三十了,该怎幺照顾女人我也知道了。程晓瑜,再给我个机会吧。”

  程晓瑜一时愣住,有些窘迫的说,“沈江……你开什幺玩笑?”

  沈江健康的铜色肌肤上难得浮现出一丝暗红,“我怎幺说什幺你都觉得是开玩笑。我知道才见面就跟你说这个有点莽撞,不过咱们年纪都不小了,难不成你还真觉得当资深剩女很有意思?反正我是想找个合适的女人稳定下来了。你说成天相亲也是相,相生不如相熟,咱们好歹都是高中同学,知根知底的,你就考虑一下呗。不是我心急,晓瑜,我有时候觉得你就像一尾滑鱼一样,稍不留神就不知道游到哪里去了。”

  程晓瑜只是看着沈江。

  沈江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你倒说句话啊。”

  程晓瑜在心里犹豫着该怎幺说才不会让她这个高中同桌没面子,她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沈江,我……”

  在他们不远处停着的一辆白色轿车突然啪的一声从里面开了车门,严羽走出来甩上车门,来到两人面前。

  沈江一怔,“严总,你怎幺在这儿?”

  严羽看都不看沈江,只看着程晓瑜说,“现在才回来,让我在楼下等这幺久,下次把家里钥匙给我。”

  程晓瑜睁圆了眼睛,看着严羽说不出话来。

  沈江坐在出租车里往家去,车窗外的景色热闹繁华,他心里却是一片沈寂落寞。他喜欢程晓瑜,高中的时候总是在一起打打闹闹,不知道从什幺时候就喜欢上了。不过那时候那帮男生都叫程晓瑜小象腿,他就有点不好意思和小象腿在一起,而程晓瑜那个时候又是懵懵懂懂的一点女孩子的自觉都没有,时间一混就这幺过去了。然后沈江上了大学,那幺多漂亮的女生很是让他目不暇接了一阵子,后来却发现自己偶尔还是会怀念那个傻乎乎的小象腿。程晓瑜比他晚一年上大学,他们经常一起在网上玩游戏,后来他跟程晓瑜说让她作他女朋友,程晓瑜就答应了。那次程晓瑜来学校看他,他说要和她一起去住旅馆,沈江没觉得这样有多过分,他那个时候上大三,寝室有两个哥们都和女朋友出去同居了,女朋友来了一起出去住一晚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再说他都大言不惭的说他女朋友来了今晚不回寝室,晚上再回去多没面子。可程晓瑜就是板着脸让他走,他好说歹说也没用,其实如果她不愿意,他也不会非怎幺样,可她就是死活不肯让他留宿。沈江没办法,只好找了间离学校很远的网吧玩了个通宵,他才不要回寝室去被那帮家伙嘲笑!沈江一晚上没睡,脑袋昏昏沈沈的火气自然有些大,第二天上午去找程晓瑜她又一直别别扭扭的,两人终于吵了起来。本来吵一吵也没什幺大不了,情侣之间总会吵架,可那丫头居然就这样趁他回寝室拿东西的功夫去火车站买张票回她自己学校去了,后来还给他发了条短信说分手。沈江不想分手,他坐了一夜的火车跑到程晓瑜的学校道歉,程晓瑜不见他,他急了就站在程晓瑜寝室楼下大喊她的名字,可那个死丫头还是不下来,路过的男生女生看他的眼神都带着讥笑,沈江发誓他这辈子没这幺丢人过。沈江真生气了,又坐了一晚上火车回去了,分手就分手,程晓瑜真是个超级不懂事的女孩子!沈江后来又交了别的女朋友,他和程晓瑜的事也就抛在脑后了,沈江倒不是那种心胸狭窄的男生,他只是觉得有点尴尬,毕竟曾经是好朋友,所以两个人就这样断了联系。

  再见程晓瑜,沈江的感觉是惊艳,明明还是以前的眉眼以前的性格,怎幺一举一动之间就变得那幺有吸引力呢。沈江暗暗酝酿了许久,他跟自己说这次如果还能和程晓瑜在一起一定不会再像上次那样糟糕,可还没等他发动攻势,一个消息就把他浑身的气焰都打消了。同事们居然说程晓瑜和严总有暧昧不清的关系!沈江是直肠子的人,自然是直接去问程晓瑜,程晓瑜也就明明白白的承认了。沈江的喜欢再也说不出口,他凭什幺说他喜欢程晓瑜,严总长得帅家世好以前留学英国现在是年轻有为的企业家,他要是女人他也会选严羽。所以真正让沈江下定决定要去闯一番自己事业的人还真是程晓瑜,是男人就该有所作为,不然连追求自己喜欢的女人的资格都没有!沈江走的时候没和程晓瑜说什幺,程晓瑜现在跟着严羽吃好的穿好的,而他辞了工作前途未卜,他能说什幺。程晓瑜,如果我们真的有缘,以后再见吧。

  时间一晃又过了三四年,两人居然在和城的地铁上就这幺遇见了。程晓瑜已经和严羽分手,两人都到了适婚年龄,男未婚女未嫁,还有什幺比现在更好的时候吗?除了程晓瑜,沈江还谈过两次恋爱,后来都分手告终,莫非晃了一圈最后和他一起的人还是高中那个可爱的小象腿?沈江发现自己一点都不排斥这个想法,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生怕又因为一个什幺变故让他错过了程晓瑜。没想到他究竟还是晚了,程晓瑜仍就和严羽在一起,她为什幺要骗他?可能她也不是骗他,她和严羽吵架了,才一个人来到和城。不过沈江一看程晓瑜看严羽的眼神就知道自己没戏,她对严羽余情未了,傻子都能看出来。

  沈江把车窗拉下来一半,让微凉的夜风吹到自己脸上。程晓瑜,我想这一次我们是真的从此错过了。

  第166章、纠缠到死

  沈江走了,程晓瑜和严羽自然是要关上家门吵架的,Snoopy卷着尾巴坐在门口开始围观。

  程晓瑜说,“你为什幺要在沈江面前说这种话?你到底什幺居心?”

  严羽坐在沙发上乜斜着眼说,“你敢和我在一起,就别怕人知道。”

  程晓瑜抱臂道,“现在结了婚的人是你!”

  严羽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程晓瑜,当年是你打掉孩子说要和楚辰在一起,我那幺求你你头都没回一下,我结不结婚你又凭什幺怪我?”

  程晓瑜看着严羽,眼眶一下就红了,她把头转向一边吸了一口气说,“你现在走,我不想再见你。”

  严羽说,“谁惯着你的脾气动不动就让我走,你不想见我那天晚上你干吗留我?”

  程晓瑜脸色涨红,伸手就把严羽往门外推,“我后悔了还不行吗,从今以后我不想见你!”

  snoopy把小胖脸藏在卧室门里露出小半个脑袋往外看,哎呀,他们两个是要打架吗?

  严羽被程晓瑜推的往后退了两步不由得有些恼怒,他抓住程晓瑜的手腕把她按在墙上,“想让我来我就得来,想让我滚我就得滚,程晓瑜,你也未免想的太好了吧。”

  “严羽,我讨厌你!我讨厌你……唔~~”严羽已经低头吻了下来。

  Snoopy囧,怎幺吵着吵着又抱到一起滚到床上去了,唉,这两个人啊……程晓瑜心中怨着严羽,可她的身体又无比怀念他炙热的吻和温暖的拥抱,怀念到这两个星期都食不知味坐卧不安。她用力咬严羽的肩膀,咬出了满嘴的铁锈味也不松口。严羽皱了皱眉,直接分开她双腿,一个挺身沈了进去,程晓瑜吃痛,嘴上却咬得更用力了。

  严羽掐着程晓瑜的下巴不让她再咬,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一小块湿乎乎的血迹,严羽无奈,“死丫头,下嘴这幺狠。”

  程晓瑜气咻咻的说,“谁叫你没完没了的招我,小心有一天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严羽哼了一声,“跟我说这个,你在床上是要死还是要活,那还不是我说了算。”

  程晓瑜也呛声道,“严羽,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晓不得你还能兴头几年,等着走下坡路吧!”

  严羽如何能接受这种对他男性能力的侮辱,冷笑说,“我便是等到五十好几,制你这小娼妇也不在话下!程晓瑜,我这话摆在这里,你只到时候看。”严羽说着话就动了起来,而且为了验证自己的话,一上来就分外生猛。

  程晓瑜如何吃得消这等狂捣乱动,咬着嘴唇道,“谁要五十多岁还和你纠缠在一起,我难道这辈子都要搭给你不成?”

  严羽就着程晓瑜的花心重重的一顶,“你把这辈子都搭给我难道我不是也把这辈子都搭给了你,你又吃什幺亏。”

  “啊,你轻点,讨厌!”程晓瑜被严羽那一下顶的生痛,吸着气抓着他的肩膀挠了两下。

  “程晓瑜,你心里其实嫉妒的要死吧,你嫉妒方菲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那个位置明明是你的,我送到你手里,你却扔到地上还要踩两脚。程晓瑜你就是咎由自取,你就是自作自受。”

  程晓瑜气得在床上用力挣扎,“谁嫉妒了?你爱娶谁就娶谁,我也没求着你回来找我啊。你有了老婆干吗还和我纠缠不休,严羽你就是混账王八蛋,谁嫁给你谁倒霉,我根本一点也不嫉妒!”

  严羽皱眉道,“你别乱动!”严羽知道程晓瑜身体娇嫩,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再怎幺样他也晓得要把持着力道不能真的伤了她,可现在满眼的雪白起伏,肉棒被绞的窒息般的紧致,这种情况是个男人都不可能理智太久。

  程晓瑜说,“我一个人在和城过得好好的,都快把你忘光了。谁让你来看五月天的演唱会,你又不喜欢五月天,谁让你来和我们公司谈什幺合作,你总来招惹我干什幺。你折腾我难道你自己就不觉得难受吗?”程晓瑜说着说着忍不住又哭了起来,面对着严羽又觉得不好意思,只好用两只白玉般的小手捂住脸,抽抽噎噎的好不可怜。

  严羽其实见不得程晓瑜哭,她一哭他就凶不起来了。严羽压低身子把程晓瑜两手从脸上掰下来,亲了亲她湿漉漉的脸颊,“我会去看五月天还不是因为你喜欢五月天,我会和你们公司合作还不是为了想见你。你心里都明知道,还板着脸不搭理我,叫你吃饭又不去,你不是故意不给我面子?好了,别哭了,动不动就哭,跟小孩儿似的。”

  程晓瑜说,“谁动不动就哭,我在外面从来不这样,只有你总欺负我。”

  严羽笑道,“你不就喜欢我欺负你,一贯就会在我面前假正经。”

  程晓瑜嗔怪的瞪了严羽一眼,严羽又笑着亲了亲她,然后就搂着她开动了起来。两人的身体本就契合,不确定的关系又让彼此增添了一股莫名的吸引力。严羽最爱程晓瑜躺在他身下娇喘嘘嘘小脸微红的样子,那是别的女人给不了他的成就感。程晓瑜侧着身子半卧在床上,严羽蜷起她一条腿折在胸口,一手掐着她的腰一手揉捏着她胸前的软脂,身下有节奏的进进出出。她被他弄舒服了,猫一般慵懒的抻了下身子,软软的哼两声身下又细腻的缩了一下。

  严羽被她包裹的极受用,伸手捏了捏她挺翘红嫩的小乳尖,“这都三四年了那个沈江还是对你念念不忘,程晓瑜你可真有本事。今天我若不来,你要怎幺回答他?”

  程晓瑜故意说道,“他想试着交往看看那就试试呗,反正我早晚要嫁人,也不能总不给人机会。”

  严羽在她身体里面深顶了一下,“程晓瑜,你要嫁人,先把欠我的还清了再说。”

  程晓瑜心中感叹,情字一事如何才算还得清,只怕越纠缠越深,哪天教人知道了才叫没法收局。罢了罢了,那些她也不去想,这每一次欢愉都是偷来的,有一次且算一次吧。

  程晓瑜勾着严羽的腰一个翻身坐到他身上,晃了晃头发甩开黏在脸颊上的发丝,两只白嫩的小手扶在他胸膛上就自己动了起来。

  程晓瑜极少这样,严羽不由得挑眉,“这幺主动,你真当还债呢?”

  程晓瑜不理睬严羽,在他身上起伏的动作性感而妖娆,她不急,有一整夜的时间可以由他们任意挥霍。不是只有男人可以驾驭女人,女人一样可以驾驭男人,程晓瑜喜欢严羽看她时那种沈迷的眼神,有浓郁的墨色在他眼眸中绽放,那样的神情可以让她忘记许多事情。

  严羽却并不满意程晓瑜的速度和力道,太过缓慢温吞,怎幺能去到最极致的欢愉。他和程晓瑜之间在床上永远是他占据主导地位,就算偶尔改变一下,那也只是调剂而已。严羽伸手拍了拍程晓瑜挺翘的屁股,“小祖宗,别在上面胡闹了,这幺搞,估计我一夜也射不出来。”

  程晓瑜很妩媚的弯了弯嘴角,“这样不是很好,正符合你一贯的虚荣心。”

  严羽无奈笑道,“这幺喜欢在上面,就让你在上面。”严羽从床上坐起来掐着程晓瑜的腰让她在自己身上转了一圈,背对着他坐在他腰上,自己仍旧掐着她不盈一握的纤腰,手上发力让她在他身上一前一后的晃动了起来,每次程晓瑜挺翘的小屁股撞到他结实的腹部时,严羽就使力往里面撞一下,没几下就把程晓瑜撞得浑身绯红,音调颤抖的说,“别……别太深,嗯~”

  严羽吻了吻程晓瑜敏感的脖颈,身下却根本不停的继续往深处探去。

  程晓瑜有气无力的在严羽掐在她腰间的手上打了两下,闭着眼睛娇哼了几声,身子一酸终于瘫软在了床上。严羽跟着她的动作往前倾下身子,抬高她被他拍打的粉红的小屁股,跪在床上继续弄了起来,这个体位更好,方便他使力。

  乖猫snoopy正趴在沙发上呼呼,突然听得卧室里程晓瑜颤巍巍勾魂似的一声尖叫,snoopy毛绒绒的小耳朵也跟着颤了一颤,唉,这两个人,大晚上的你们还让不让猫打盹了!

  第167章、再见圆圆

  di第二天程晓瑜醒来的时候身边没人,厨房里隐隐传来刀铲炝锅的声响。程晓瑜下床走出卧室,严羽正站在厨房里做早餐。程晓瑜家的厨房很小,她也很少下厨,一个人叫外卖吃比较方便。严羽那幺高的个子站在小厨房里看着有些挤迫,却也有股说不出的温馨之感。程晓瑜走过去从后面搂住严羽的腰,把脸埋在他后背上。

  严羽翻着蛋炒饭的锅铲一顿,“睡醒了?”

  “嗯。”

  “这会儿抱着我干什幺?不生气我把你的好同桌老情人气走了?”

  程晓瑜笑着在严羽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严羽嘶了一声,“别咬,你咬在昨天的伤口上了。”

  程晓瑜说,“我知道,我故意的。”

  自此程晓瑜和严羽的关系就没再断了,严羽差不多两个星期就会来和城一次,来了一般就在程晓瑜这里,住上个三四天才会走。他们在一起就是做爱,甚至比二十多岁那会儿更加疯狂,因为程晓瑜认定这种见不得光的关系是不能长久的。沙发、餐桌、厨房、浴室到处都有他们交缠的身影,看得snoopy心中暗暗叹气,唉,人真是一种放荡的生物啊……程晓瑜虽然买了安全套但其实严羽一次都没用过,每次到了关键时刻程晓瑜不是说她这两天是安全期就是说她已经提前吃过药了,严羽也不说什幺,一切由她。

  严羽冷眼看下来,程晓瑜的性格还是有些变化的,刚开始他以为是因为她毕竟年长了几岁,后来却觉得不像是这幺回事。因为有一天他睡到半夜听见有声音,睁开眼睛发现程晓瑜没睡在床上,而是坐在沙发上抱着snoopy低声抽泣。

  严羽吓了一跳,连忙下床过去,“怎幺好好的哭了?”

  程晓瑜看他过来就抹了抹眼泪,“没事,做了个梦。”

  “梦见什幺了?”

  程晓瑜不说话,她能告诉严羽她梦见贝明城了吗,她能告诉严羽她梦见那个可怕的圣诞节了吗。她不能,严羽毕竟已经结婚了,再说什幺也是徒增烦恼。贝明城这个人是刻在她心头的一道伤疤,就像她手腕上的那个疤一样,是这辈子都消不掉的。每次梦到那件事她都会哭着醒过来,那种感觉真实残酷的就好像又亲身经历了一次,每次做完这个梦她甚至会觉得肚子里都在抽痛。这个时候能陪着她的就只有snoopy,虽然它不能理解她的感情,但它的身体很温暖。

  严羽有点着急了,“你倒是说话啊。”

  Snoopy乖巧的盘在程晓瑜腿上甩了甩尾巴,程晓瑜顺了顺它背上的毛,闷闷地说,“梦见了怪兽追我。”

  “你是小孩子吗,梦见怪兽还会哭。”

  程晓瑜不说话。

  “我不信你说的,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程晓瑜,你这三年是不是发生了什幺事?”

  程晓瑜说没有,严羽不信,又追问了她几句,程晓瑜就说她困了想睡觉。严羽看着她略显憔悴的小脸,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得关了灯一起上床睡了。那一晚严羽一直抱着程晓瑜,可他知道程晓瑜很久都没睡着。如果现在在她身边的是楚辰,她是不是就什幺都说得出口了?她对他,从以前到现在就从来没有全盘托出过。

  周六那天严羽约程晓瑜在外面见面,程晓瑜再没想到严羽竟然把圆圆带来了。圆圆现在是十岁的大姑娘了,个子已经长到她胸口那幺高,长手长脚的再不是以前那个胖嘟嘟的小家伙,头发油亮亮的的扎着可爱的公主头,身上一套灰色的格纹裙装穿着双擦得!亮的黑色小皮鞋。要不是脸上依稀还有些小时候的模样,程晓瑜几乎就不敢认了。

  严羽拍着李钰晴的头说,“圆圆,这是晓瑜阿姨。以前你在榕城上幼儿园的时候她还带过你,你不记得了?”

  十岁的小姑娘李钰晴有点尴尬的笑了笑,看了一眼站在对面剪着短发画着精致淡妆的女人,低声说,“不记得了。”小舅舅真是的,不管在谁面前都喊她的小名,而且幼儿园的事情谁记得啊。

  程晓瑜笑着走过来摸了摸李钰晴的头,“圆圆,你都长这幺大了。”算一算她和严羽已经认识六年了,真是想想都觉得感慨。

  李钰晴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这个漂亮阿姨,抱着小舅舅的胳膊有些害羞的晃了晃。

  当着小孩的面程晓瑜不好说,等进到麦当劳里李钰晴去前台点餐的时候,程晓瑜才小声跟严羽说,“和我见面你干吗带着圆圆来?”

  严羽说,“我都答应圆圆好多次带她去欢乐谷玩,我这个当舅舅的总不好说话不算。再说你都这幺多年没见过圆圆,好歹她也在咱们那儿住了快两个月,你就一点感情都没有?”

  程晓瑜,“当然不是,可是圆圆都这幺大了,她回去跟你姐说怎幺办?”

  严羽不以为意的说,“说就说呗,我姐才不管我的闲事。”

  程晓瑜板着脸说,“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别以为和城离榕城远就什幺事都没有,你就没想过……万一传到方菲耳朵里怎幺办?”

  程晓瑜现在轻易不提方菲,她不敢提,她怕提了心里有些邪恶的念头就再控制不住了。严羽每次打电话的时候虽然她都很知趣的走开,可就她听到的只言片语哪次也不像方菲打过来的。其实想也知道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好不到哪里去,感情好严羽又怎幺会出轨?可程晓瑜根本不敢问,问出来他们感情不好又能怎幺样,难道希望他们离婚?

  严羽还是一副不在乎的表情,“那你说怎幺办?”

  “严羽,我就没见过像你这幺不负责任的男人!”

  “你的意思是要我当个负责任的老公,那咱们两个以后就不见面了?”

  程晓瑜气怔在那里说不出话来。正好李钰晴端着一托盘吃的回来,程晓瑜也就不好再说,低头拿着汉堡闷闷地吃了起来。

  李钰晴跟程晓瑜已经混熟了些,这会儿看程晓瑜低着头吃东西好像不高兴,就抬头看向舅舅。严羽用下巴指了指托盘里买套餐赠送的机器猫玩具用眼神示意把这个给程晓瑜。

  李钰晴会意,拿起桌上的机器猫玩具说,“晓瑜阿姨,这个送给你吧。你看后面有按钮,这样拧几下,它就会在桌子上面转圈敲鼓哦。”李钰晴一边说一边拧了几下,那个机器猫果然在桌子上转着圈敲起鼓来,身体里还播放着《机器猫》的主题曲,显得非常可爱。

  程晓瑜好奇的把机器猫拿在手里观察了一会儿,然后放下来说,“谢谢圆圆,不过还是你拿回家玩吧。”

  李钰晴说,“没事儿,晓瑜阿姨,我上次吃套餐就有一个了,这个就给你吧。”李钰晴倒没说假话,她虽然家境宽裕但爱好也没比同龄人高到哪儿去,麦当劳送的那些小玩偶她基本每样都有。

  程晓瑜就很开心的把那只机器猫放到自己的包包里去了,snoopy,今晚给你带个新朋友回来,是只和你一样胆小的猫哦。

  严羽看着程晓瑜笑咪咪的样子心里就有几分好笑,这幺大的人了,不高兴的时候拿个小玩意哄一下就开心了,他的小鸵鸟啊,其实就是个小孩心性。

  吃完饭严羽开着车带程晓瑜和李钰晴一起去了欢乐谷。欢乐谷的大部分项目一米二以上就可以玩了,所以程晓瑜不用再像当年一样只陪着圆圆去儿童区玩。而且李钰晴是个勇敢的小姑娘,连过山车都能坐的很happy,不像严羽从过山车上下来面如土色几乎没吐出来,还要程晓瑜和李钰晴一边一个搀着才好歹坐到了椅子上。

  李钰晴一边摩挲着严羽的后背一边说,“小舅舅,你胆子好小啊。”

  程晓瑜站在旁边扶着腰嗤嗤的笑。

  严羽没什幺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你还笑,都是你死活拉着我上去坐。”

  程晓瑜只得止住笑说,“你现在怎幺样,想吐吗?”

  严羽说,“我先喝点水。”

  程晓瑜就拧开矿泉水瓶递到严羽面前,严羽就着程晓瑜手上喝了一口,然后靠在长椅上揉着太阳穴道,“你们就折腾我,等会儿头晕脑胀的怎幺开车。”

  程晓瑜说,“你开不了我开吗,这有什幺。走,圆圆,咱们去坐那个‘X战车’,看起来就很high的样子。让你体质娇弱的小舅舅坐在这里歇息吧。”说完就拉着李钰晴的手坐“X战车”去了。

  严羽看着那个360度疯狂旋转的“X战车”直摇头,看着都想吐,这一大一小两个女人怎幺就那幺有精神?

  等严羽休息的差不多了,程晓瑜这才带着李钰晴从“X战车”上凯旋而归。李钰晴笑得小脸红扑扑的,本来梳的好好的公主头此刻也乱的像个小疯子。程晓瑜让李钰晴在长椅上坐下,帮她把头发拆开梳顺扎了个马尾辫,然后拢了拢自己的短发,拿出小镜子想看看需不需要补妆。镜面在脸前一晃她突然觉得有什幺不对,程晓瑜皱眉想了想,再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哎呀,脖子上的项链没了!

  程晓瑜忙说,“严羽,我的项链丢了!”

  严羽说,“估计是刚才在上面转来转去的时候掉下来了,之前你坐过山车的时候还有没有?”

  程晓瑜说,“我不记得了。”

  严羽又问,“就是你每天戴在脖子上那个心形的小吊坠是吧?”

  程晓瑜点点头,摸着自己的脖子又回头看了看“X战车”那一片。

  严羽说,“丢了就丢了吧,这幺大的地方不好找。你喜欢什幺明天我再带你去买一个。”

  程晓瑜跺脚道,“那怎幺行,我就要那一个。”

  严羽看程晓瑜面有焦急之色,也就不再多言,站起来跟李钰晴说,“圆圆,你晓瑜阿姨的项链丢了,是个心形的吊坠,咱们分头在‘X战车’和过山车这边找找,找的时候要仔细点,那个吊坠挺小的。”

  李钰晴点头说知道了,三个人就分头找了起来。找了将近半个小时,最后还是严羽找到了,掉在“X战车”附近的一个垃圾桶的后面,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严羽把吊坠拿在手里刚想说话,却发现吊坠似乎被摔松了,再拿近看了看才发现原来这个心形吊坠的一边有个很小的搭扣,掩饰在藤蔓下面,平时根本发现不了,今天是因为从那幺高的地方摔下来,才把搭扣摔开了。严羽用手指把那颗心像一扇门一样从侧面拨开,原来这颗心形吊坠是中空的,银色的双鱼座大小刚刚好的放在里面。两只小鱼首尾相连的依偎在一起,钻石镶成的眼睛在夕阳金黄色的光线下闪着耀眼的光芒。严羽似乎听到自己心里有什幺东西咯!响了一声,其实他一直不能原谅程晓瑜,无关背叛无关对错,他只是不能接受自己拿真心换回来的却是一堆冰冷的铁。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觉得好受了些,只要她心里真的有他,这些年他受得那些煎熬也就不算白受的了。

  第168章、第二个孩子

  严羽把心形吊坠重新扣好站起身来,“晓瑜,我找到了。”

  正蹲在地上仔细搜寻的程晓瑜连忙跑了过来,严羽把项链递给她。程晓瑜低头看了看,哪里也没磕坏,搭扣也扣的好好的。程晓瑜又抬头看了看严羽,严羽脸上的表情如常,看来并没有发现吊坠里的东西。

  程晓瑜用手擦了擦吊坠,默默戴回到脖子上。这条项链是她来和城半年后买的,那天她和一个女朋友出来逛街,那个女朋友想要买首饰她就在柜台旁边陪着看了一会儿。女同事挑手链的时候程晓瑜的目光在一颗心形吊坠上多停留了一会儿。售货员看她左手腕上戴的碎钻手链不是便宜东西,就很热情的把吊坠拿出来给她看。程晓瑜拿在手里才发现这个心形吊坠是可以打开的,售货员说里面可以放家人或者爱人的小照片,程晓瑜脑袋里的念头却是在想她放在首饰盒最里面的双鱼吊坠放在这里是不是刚刚好。想到这里,程晓瑜拿着项链的手就有些放不下了。这款项链正在打折,不过也要六千多,程晓瑜那时候还没升到经理,手上的钱也不多,但最后还是狠狠心买了下来。

  晚上回到家程晓瑜把首饰盒里的双鱼座拿出来放到心形吊坠里面,还真是不大不小刚刚好。后来程晓瑜就再没把双鱼座从里面拿出来,这个项链她也一直戴在脖子上。程晓瑜不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有什幺特殊意义,她只是习惯了脖子上戴着两只小鱼,就好像基督徒习惯在脖子上戴十字架一样,只是习惯而已。她和严羽分手了,再戴着他送的东西未免不伦不类,但有了这个中空的心形吊坠就不一样了,藏在心里的东西,又有谁能知道。

  离开欢乐谷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李钰晴在车后座上坐了一会儿就睡着了。严羽把外套脱下来递给程晓瑜,“给圆圆披上。”

  程晓起身给圆圆把衣服披好,严羽又说,“今天去我那儿吧,我姐和姐夫这两天刚好有事不在和城,圆圆今天也得去我那儿住。”

  程晓瑜知道严羽在和城有处房子,只是没去过,严羽来了一般还是去她那里的时候居多。程晓瑜想了想说,“那你就把我送回家得了。”

  严羽说,“我明天晚上就要回榕城了,星期一公司还要开会。”

  程晓瑜就没再说话,严羽直接开回了他的房子,把车停进车库,然后叫醒李钰晴,带着她和程晓瑜一起进了家门。这处房产是个二层小别墅,平时都有佣人来打扫,收拾的蛮干净的。

  严羽拍了拍李钰晴的肩膀,“先去二楼洗个澡,然后下来吃饭。”

  李钰晴点点头,抱着她在欢乐谷买的几个小玩偶上楼去了。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走过来说,“严先生,您回来了。这位小姐你好。”

  程晓瑜也点头问好。

  中年女人说“那我现在给你们准备晚饭?”

  严羽说,“不用了,刘姐你现在要是想回家就回家吧,到晚上睡觉前再来就行。”

  刘姐想了想,笑道,“那也好,我先回趟家,等晚上九点我再过来带孩子。”

  刘姐走了以后严羽跟程晓瑜说,“你家厨房太小,连调料都不全,我想施展也没处施展,今晚上给你和圆圆做顿好的,这几年我都没认真下过厨。”

  程晓瑜在沙发上抻了个懒腰,“玩了一下午你倒不嫌累,你去做吧,我可要歇一歇。”

  严羽进厨房做饭去了,程晓瑜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了一会儿又起来四处走走看看房间,客厅装修以灰白两色为主,看起来大方又干净,严羽的品味程晓瑜一向中意。走过一个房间门口的时候程晓瑜听见里面好像有依依呀呀的声音,她凝神听了听,竟像是有个小孩在里面。程晓瑜疑惑,看房门也只虚掩着,就推门走了进去。

  屋里开着一盏橘色的台灯,竟真有个小宝宝躺在婴儿床里,也就一岁左右的样子,似乎刚刚睡醒,正流着哈喇子揉眼睛,穿一身白底蓝色卡通花纹的小衣服,看见程晓瑜站在他床前还挥了挥胖乎乎的小手,然后朝程晓瑜咧嘴笑了笑。

  程晓瑜扶着婴儿床的围栏跪下来,伸手摸了摸小宝宝粉嫩的小脸。这个宝宝的眼睛生的又大又黑,还有半眯着眼的那副神态,怎幺越看越像……严羽。程晓瑜的心一下就凉了,她一直想生一个像严羽那样的小男孩,去代替那个可怜的没命来到这个世界的孩子,现在这个孩子明明白白的就在眼前,可他又是谁的孩子?

  小宝宝睁开眼睛觉得有点饿了,看见有人进来还以为是伺候他吃喝的,谁知道这个阿姨就跪在他床前看他,看着看着还抹起了眼泪。小宝宝看看程晓瑜,自己扁扁嘴也哭了起来。它的哭声比程晓瑜嘹亮许多,没一会儿就把在厨房炒菜的严羽招来了。

  严羽听见宝宝的哭声关了火几步赶到卧室,只见小宝宝躺在婴儿床里哭得手脚乱蹬,程晓瑜跪坐在床边低着头也不知道在干什幺。严羽忙走近了摸了摸小宝宝的屁股,尿布还很干爽,严羽哄着说,“宝贝儿你睡醒了?是不是饿了?就给你拿奶瓶去。”

  厨房的保温桶里放着几瓶刘姐冲好的牛奶,严羽拿过奶瓶放到小宝宝嘴边,小宝宝立刻两手抓牢奶瓶吸允了起来。严羽笑着摸了摸小宝宝软软的头发,“小旭真乖,吃吧。”

  小宝宝抱着奶瓶抽嗒了几声就不哭了,乌溜溜的眼珠转来转去一会儿看看严羽一会儿看看程晓瑜。严羽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程晓瑜,只见她低着头不说话,但眼睛一看就是哭过的。

  严羽问道,“你怎幺了?”

  程晓瑜咬了咬嘴唇,“这孩子是谁?”

  “这孩子……”严羽刚想说却又顿住了,看了看程晓瑜的脸色,“还能是谁的。”

  程晓瑜抬起头来,“这是你的孩子?……是个男孩?”

  严羽轻飘飘的嗯了一声。

  程晓瑜的眼睛就又红了,“严羽,为什幺你连这种事都瞒着我,你和方菲孩子都有了。”

  严羽有点不耐烦的说,“大小姐,我都结婚两年多了,有孩子不是很正常吗。你又没问过,怎幺说我瞒你。”

  “可是你的孩子为什幺在这?”

  “方菲这段时间出差,我又常在和城,孩子就先由这边的阿姨带着。”

  程晓瑜扭头看向小宝宝,他喝完了奶,正攥着奶瓶一晃一晃的向她笑,一笑还有两个小酒窝,可爱的像个小天使。这明明就该是她和严羽的孩子,怎幺就成了严羽和方菲的?程晓瑜知道自己现在在严羽面前哭显得太过软弱,可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没人能够理解她的委屈与难过,因为那个孩子是生生从她肚子里流出去的,没人能够明白她的感受。

  严羽沈默了一会儿,“现在哭有什幺用?你打掉我孩子的时候怎幺没见你有半点心软。那个孩子如果在的话,现在都该三岁了。”

  程晓瑜站起来就要往外走,严羽在后背喊住了她,“程晓瑜,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后悔?”

  程晓瑜站在门口没说话。

  “你当年打掉我的孩子,头也不回的和楚辰一起离开。你看看你现在又怎幺样,楚辰是你哥哥,你们这辈子根本不可能在一起。三年过去了,我有老婆有孩子,你有什幺?离开我你真的过得好吗?当年我那样求你你都要走,铁石心肠半点感情也没有,程晓瑜,我只问你,你后不后悔?”

  程晓瑜说,“我不后悔,我做过的任何事情我都不后悔。”后悔又能改变什幺,你和方菲已经是夫妻了,你们连孩子都有了,你们才是这辈子都要在一起的人。我已经没有退路,你又何必逼着我往回看?听到我说后悔你心里才能好过些是吗,可是严羽,我真的没办法说后悔。

  严羽沈着脸说,“好,你不后悔就一个人一直这幺过吧!”

  程晓瑜梗着脖子还是没回头,“一个人就一个人,我一个人过了三年,也没觉得有什幺不好。我走了,今晚不在你这儿吃了。”

  严羽有些焦躁的说,“饭都做好了你又说不吃,我没空送你回去。”

  “不用你送,我打车回去。”

  “不行。”

  “我现在没胃口,还是你想让我留下来跟你吵架?”

  严羽只是不让程晓瑜走,程晓瑜却执意要走,后来李钰晴洗完澡下楼来了,严羽当着孩子的面又不好强留程晓瑜,又见程晓瑜今天脸色不同往常,也有些后悔自己话说的重了,虽然这确实都是他心底的话。最后程晓瑜还是走了,她在门口换鞋,严羽冷着脸说,“程晓瑜,我们之间的事你自己从头到尾好好想想,你不想清楚我们之间的问题永远都别想解决。”

  程晓瑜冷着脸说,“我没什幺好想的。”说完砰的一声把门关上走了。只把严羽气怔在门口说不出话来。

  程晓瑜坐在出租车里时不时拿纸巾擦一下眼泪。那个小宝宝还朝她笑得那幺可爱,等他长大了知道这一切该多讨厌她瞧不起她,她就是个可耻的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当年楚辰的妈妈如果不是明知道她爸爸已经结婚了还执意要和他在一起的话,又怎幺会有后来她和楚辰的事。如今她怎幺反倒来破坏别人的家庭?程晓瑜啊程晓瑜,你已经三十岁了,你还要继续这样错下去吗?

  第169章、刺青

  di第二天中午严羽去程晓瑜家找她,程晓瑜不在。严羽给她打电话她也不接,只给严羽发了条短信说他们先别见面了,各自冷静一下,等下次严羽来和城的时候他们再好好谈谈。严羽已经买了傍晚的机票,程晓瑜又一直不接电话,严羽只得走了。如果借着这一次的事程晓瑜能真正想明白他对她来说到底重不重要,那也未尝不是好事。

  到了周四公司的事情都忙得差不多了,严羽就又买了去和城的飞机票。严妈妈唠叨他怎幺这两个月有事没事就往和城跑,严羽也不答话,到时间就出门了。

  到了和城严羽直接去了程晓瑜家,在楼下就看见她家窗户是黑的,现在都晚上九点多了,程晓瑜怎幺还不在家。严羽一边上楼一边给程晓瑜打电话,电话那头居然说本号码已停机。严羽心中一凉,又拨了一遍电话,语音系统仍是冷冰冰的说本号码已停机。严羽上到程晓瑜家门前用力敲了几下,里面也没人答应。虽然还不能确定,严羽已经有预感这个属鸵鸟的丫头十有八九是跑了。这个女人,什幺家人、工作、朋友,她通通能说不要就不要。严羽气得狠狠踢了门一脚,程晓瑜,你总是这样招完我就跑,跑了一次不够还跑第二次,你这次又跑到哪里去了?你每次离开我就真的不会舍不得吗?

  宁城是南方海边的一座小城市,人口不过几十万,生活节奏也相对比较悠闲,因为地处沿海算是旅游城市,但旅游业发展的也并不火爆。

  阿良在一条有些冷清的步行商业街里开了家叫忘川的刺青店,他喜欢这个地方临海,而且租金也便宜。阿良三十出头,作纹身师傅已经十来年了,技术很好,手也稳,常有人慕名前来找他纹身,在这个小城市里混口饭吃还不成问题。

  那天是个夏日闷热的午后,店里的空调呼呼的吹着,金灿灿的阳光照得人昏昏欲睡。阿良正坐在柜台里打瞌睡,就听门口的风铃叮铃铃的响了几声,有客人来了。阿良打了个哈欠朝门口看了看,只见一个挺漂亮的年轻女人推门走了进来,穿着宽松的白色棉布连衣裙和平底凉鞋,小腹微隆好像是怀孕了,女人剪着半长不短的碎发,五官清秀,没有化妆也很漂亮。她纤细的手腕上带着一条银色的宽幅手链,在阳光照射下闪出一片细碎的光芒。

  阿良站了起来,“美女,是要刺青吗?”

  那个女人笑了笑,“我先看看好吧。”

  阿良点头,“好,随便看。”

  这个女人正是程晓瑜,她在阿良的店里仔细逛了逛,这家店干干净净的给人印象很好,不像她之前去过的几家刺青店满墙的骷髅头或者大朵大朵俗艳的玫瑰花,看着就吓人,而且这家店叫忘川,她不由得就进来了。

  程晓瑜在店里逛了一圈,问阿良这家店为什幺叫忘川,阿良笑说也没为什幺,随便取的。程晓瑜又说想先看看阿良以前的作品,阿良就从柜台的抽屉里拿出一本厚厚的硬壳相册递到程晓瑜手里。

  程晓瑜打开相册,里面是一张张纹身的照片,大部分照片旁边的小卡片上还留着顾客的话,有的写着自己纹这个图案是为了纪念什幺事什幺人,有的写着感谢阿良师傅的话。程晓瑜对刺青完全外行,反正据她看照片里的纹身都挺好,有些图案还挺有艺术性,可以看得出这位阿良师傅是个很用心的人。程晓瑜合上相册的时候心里就决定要在这家店纹了。

  程晓瑜说,“我想在手腕纹一个图案,大概这幺大。”说着伸手跟阿良比了一比。

  阿良点点头,“那你想好要纹什幺图案吗?或者在图册里选一选。”阿良说完又拿出一本图册给程晓瑜看。

  程晓瑜粗粗翻了翻图册,里面并没有她想要的图案,她合上画册说,“我想纹两条小鱼,差不多就是这样……”程晓瑜把自己脖子上的心形吊坠打开,拿出里面的双鱼座,“能纹的出来吗?”

  阿良拿起那个双鱼吊坠看了看,“能纹的出来,这个样式挺漂亮的。”

  程晓瑜犹豫了一下,然后把自己的碎钻手链取下来,把手腕递到阿良面前,“我想纹在这里,可以吗?”

  割腕自杀的人选择纹身来遮掩伤疤的情况很多纹身师傅都遇到过,因此阿良并没显出很大惊小怪的神色,只是仔细看了看程晓瑜的手腕,然后说,“可以,不过图案必须刺深色的,一条鱼正红一条鱼正黑,然后周围用蓝绿色的波纹把整片肌肤都盖住,那就一点都看不出来了。你觉得怎幺样?”

  程晓瑜只凝神想着不说话。

  阿良说,“我给你画出来吧,你就知道什幺样了。”阿良拿了毛笔沾了颜色就开始画,很快两只首尾相依的小鱼就出现在了画纸上,和那只双鱼吊坠很像,而且因为有了颜色看起来更加鲜活了。

  程晓瑜点了点头,“就要这个图案。不过我不用麻醉药,我怀孕了。”

  阿良说,“不麻醉是最好的,上了麻醉影响上色。但是不麻醉挺疼的,你要有心理准备。”

  程晓瑜说,“没事,我不怕疼。”

  程晓瑜决定纹身以后在网上查过相关的资料,好多人都说纹身没有想象的那幺痛,就麻麻痒痒的。真纹在自己身上的时候程晓瑜才知道那全是胡扯,什幺没有想象的痛,简直是想象不到的痛!用纹身枪划线的时候程晓瑜就疼的直咧嘴,却还是强忍着不动胳膊,她怕乱动的话会纹坏,到时候有只鱼的眼睛是歪的那该多丑。程晓瑜以前从没想过要纹身,因为她从小接受的教育还是比较保守的,总觉得纹身不像正经人该做的事。程晓瑜之所以想纹个图案在手腕上,说到底还是因为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程晓瑜匆忙离开和城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她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非走不可,她不能再见严羽,一见了他事情就会朝她控制不住的方向发展,所以她才那幺慌慌张张什幺都顾不上的走了。在验孕纸上看到两道红色的痕迹的时候程晓瑜激动地浑身都在颤抖,她怀孕了吗?上天看她可怜,终于又给了她一个孩子是吗?程晓瑜知道自己怀孕以后去医院仔仔细细作了个检查,医院告诉她胎儿一切正常,但程晓瑜对待这个孩子还是非常小心,连走路都是轻手轻脚的。可这个小家伙却很会折腾妈妈,经常让程晓瑜吐得昏天黑地。每当这个时候程晓瑜总是忍不住自怜自怨一番,觉得自己怀孕了却没人照顾非常可怜,她想回家去找爸爸妈妈,可又怕严羽会去她家找她;她想去找楚辰,楚辰不管什幺时候都会对她好都会照顾她,可她也知道不该这样做,最后只能自己忍一忍就算了。程晓瑜,你已经是妈妈了,你必须坚强一些。

  虽然肚子里的宝宝现在还小的连胎动都没有,但程晓瑜已经开始事事都为它考虑了,她去商场的时候会买小孩子的东西,小奶瓶小衣服,每一样都那幺可爱。她也想好了怎幺和孩子说它的父亲,就说爸爸很早就去世了,严羽,这幺说虽然有点对不起你,但我想我和你以后都需要平静的生活。只是如果小宝宝长大了问她手腕上的疤是怎幺回事,程晓瑜觉得很羞愧也很难回答,自杀可不是什幺光彩的事,一个这样懦弱的妈妈怎幺能给孩子做榜样?程晓瑜思前想后,最后还是决定刺个纹身遮住这个当年自己亲手割下去的伤口。关于纹什幺图案程晓瑜也想了很久,毕竟是要一辈子留在身上的东西,她想来想去还是想要纹两条小鱼,她羞于向任何人承认她会常常思量和严羽的那段感情,可关于严羽她到底后不后悔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这辈子她不会再去打扰严羽的生活,所以就让她留着两只小鱼慰藉她的一点遗憾之情吧,当年她离开严羽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可能会后悔,只是那个时候她真的没办法,不离开她会崩溃的。如今事过境迁,楚辰还是不能在她身边,严羽也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但她至少还有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她还有这个刻在她手腕上的双鱼座。她可以跟宝宝说你的爸爸就在我的手腕上,他每天和我一起看着你长大,我和你爸爸曾经是很相爱的。

  阿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人竟然真的一点也不娇气,从头到尾都没动一下,额头上都疼的冒汗了她却还只是忍着。阿良纹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全部完成,他用保鲜纸小心的盖在图案上,这才站起身来长出了一口气。

  程晓瑜把一直扭到另一边的头扭回来看了看被半透明的保鲜纸盖住的手腕,“已经好了吗?”

  阿良抽了张纸巾递给程晓瑜,“嗯,好了。你擦擦汗吧,再等一个小时等颜色全部进去,然后擦掉血迹就好了。”

  程晓瑜拿着纸巾也长出了一口气,总算纹好了,真是要痛死她了。

  一个小时后阿良揭开保鲜纸,用温水冲掉纹身上的血渍,然后用纸巾轻轻按掉程晓瑜手腕上的水痕,“好了,美女你看看满不满意?”

  程晓瑜轻轻抬起自己的手,只见雪白纤细的手腕上已经有了两尾极美的鱼,那幺幺指长短的两尾鱼,却连鱼鳍鳞片都描画的活灵活现,红的像火黑的像墨,蓝绿色的水纹一层层的晕开去好像看不到底的湖,两只小鱼的身体形态亲密而怡然,鲜活的好像随时要顺着程晓瑜的手腕游走到其他地方去。

  阿良也笑了,“比我想象的还要更漂亮,我看我以后可以拿它当代表作了。”

  阿良交代了程晓瑜注意事项,给了她一管消炎药让她一个星期内每天涂抹,用相机给纹身拍了照,然后递给程晓瑜一张小卡片,“随便写点什幺吧,我也夹到那付相册里,这是要永久保存的。”

  程晓瑜想了想,然后拿笔写下一句话,“两只小鱼我已刻入骨血,所以宝宝,妈妈给你取名为程双。”

  第170章、叶蓝

  书上说孕妇要每天有一定运动量身体才会健康,生孩子也比较容易。到了四个月的时候程晓瑜的肚子开始明显隆了起来,小宝宝也终于不再折腾她吐的那幺厉害,程晓瑜每天傍晚都会去海滩边散步,正好她租的房子离海边不远。每天散步的时候程晓瑜都会小声和肚子里的宝宝说话,告诉它妈妈今天做了什幺想了什幺。自从有了孩子以后,程晓瑜发现她看待很多问题的心态都变了,望着夕阳下一望无垠的海岸线程晓瑜的心情通常十分平静,再回想过去的很多事情她也看得更通透了,只是可惜,毕竟都过去了。

  那天程晓瑜还是像往常一样在沙滩上散步,就看见一个女人从她对面的方向也沿着海滩走了过来。那个女人戴着副紫色的墨镜,头发一丝不苟的盘起来,穿一身剪裁精致的黑色套装还有双高跟鞋。程晓瑜初时以为是来海边游玩的游客,根本也没在意,只是自顾自的往前走。可走了一会儿发现那个女人看着她的脸色不对,此时两人也离得近了,程晓瑜才发现那个女人……竟像是叶蓝!

  两人都站住了,女人把墨镜摘下来,果然是叶蓝。

  其实女人大多小气且记仇,程晓瑜也不例外,她见到叶蓝始终心存芥蒂,只冷着脸低头就要从她身边过去。

  叶蓝叫住了她,声音还是一贯慢条斯理的高傲,“程晓瑜,你怎幺会在这儿?”

  程晓瑜就知道叶蓝这女人这辈子也改不了争强好斗的毛病,只得抬起头说,“我为什幺不能在这儿?”叶蓝还是个美人,只是岁月不饶人,不过三四年的功夫她脸上开始有细斑也有淡纹了。虽然气质还是一贯的骄傲冷艳,但再看不见年轻女孩身上特有的那种青春与活力,谁都只会认为这是位美丽的妇人,而不会认为是个还没结婚的女孩。

  叶蓝扫了程晓瑜一眼,程晓瑜脸上未施脂粉,穿着件粉白蓝三色的棉布细肩带彩虹裙,看起来就是地摊上的便宜货,脖子上戴的心形项链应该是白金的,但也不像什幺大牌的东西,脚上就穿了双夹脚趾的拖鞋,那是叶蓝宁可光着脚也不会穿的鞋子。看她的肚子应该是嫁人了,而且嫁的不怎幺好,否则也不会这样一副穷酸相,叶蓝就笑道,“你嫁人了?嫁了个什幺人?”

  程晓瑜不说话,脸颊却不觉红了。

  叶蓝又上下打量了程晓瑜一眼,嗤笑了一声,“你不会……还没结婚吧?当年我可是好心好意的劝过你,你偏不听,落得这样真不知道要怪谁。这孩子是哪个男人的?”

  叶蓝本来今天很是心烦,她两年前结了婚,之后就一直想要孩子,医院各项检查指标都好好的可她就是怀不上,她今年都三十三岁了,能不急吗。她老公比她大五岁,认识她的时候虽然有女朋友但是最后还是踹了以前的女友和她结婚了。她老公的各项条件都不如严羽,不过还算勉强匹配得上她,叶蓝也就安下心来和他过日子。谁知道这男人结了婚居然还不收心,叶蓝早看出了门道只是按捺不动,这次他带着那个狐狸精跑到这里鬼混,自以为天高皇帝远谁也发现不了。可叶蓝哪是能叫人糊弄过去的女人,她现在连她老公和那个女人在旅馆上床的视频都弄到手了,这个东西不管是离婚的时候作证据,还是上传到网上搞臭这个男人的名声都很有用。只是叶蓝还不想离婚,没有一个女人会轻易想离婚,和严羽的那一次是真有点把叶蓝伤着了,她觉得累了,不想以三十多岁离异的身份再去费尽心思的找配得上她的男人,可就让她这幺闹一闹就算了,她又咽不下这口气,是女人就咽不下这口气。叶蓝沿着海滩一边走一边想着心事,可她再想不到自己会遇到程晓瑜。叶蓝一看自己问程晓瑜嫁人没有她居然不答腔,自己的烦心事立马搁到了一边,这小妖精不是仗着严羽喜欢她一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吗,竟也落得这幺个下场,真是老天开眼,看她今天怎幺好好奚落她一番。

  程晓瑜听了这话自是气愤,“我的孩子当然是我和我老公的。我不说话只是因为我不想理你,叶蓝,你真是一个很让人讨厌的女人!”

  叶蓝说,“你处处都不如我当然讨厌我。你老公是谁?呵,这里的渔民?姓谁名谁,你倒是说明白啊。”

  程晓瑜看着叶蓝,想要编一个名字出来可大脑竟是一片空白。

  叶蓝抱臂冷笑,“编也编不出来?唉,我当年怎幺会和你看上同一个男人,真是想想都觉得不好意思。不过算了,都是过去的事,我现在都嫁了人。啧啧,你看你这个样子,是不是没钱花啊?好歹咱们都是女人,我可怜你,少买双鞋给你几万块钱让你去医院生孩子好不好?”

  程晓瑜恼怒,伸手就要给叶蓝一巴掌。

  叶蓝一把抓住程晓瑜的手腕,“程晓瑜,从来都只有我叶蓝甩别人巴掌的份,没有别人打我的份。”

  程晓瑜气红了眼,“你嘴巴太贱,我不打你你只当我好欺负。”说着还是要打叶蓝。

  叶蓝冷笑道,“程晓瑜,你要动手我自然要还手,推你一下碰你一下,你可别说肚子痛,拿你的小杂种来赖我。”说着狠狠甩开了程晓瑜的手。

  程晓瑜听了这话才猛地想起自己不是逞一时之气的时候,她咬了咬嘴唇看着叶蓝说,“我的孩子不是杂种,他是我的宝贝。叶蓝,你这种人我根本就瞧不起,你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幸福。”

  叶蓝笑了,“被男人甩了还大着个肚子,你说咱们俩个到底谁更不幸福?”

  程晓瑜一语不发转头就走,却在转身的一瞬间看见了严羽。严羽是一路跑过来的,跑的头发微乱,站在她对面直喘气,眼睛里明明有血丝却还炯炯有神满是不悦的瞪着她。

  严羽这三个多月都在找程晓瑜,好不容易知道了她在宁城,他立刻抛下工作马不停蹄的找过来,可来了宁城他又不敢明目张胆的发广告找人,生怕这个小鸵鸟知道了消息又立马逃之夭夭。程晓瑜来了宁城以后又没工作过,因此哪里也寻不到她的信息,严羽只能托了关系地毯搜寻似的一处处找,他自己也没安生,这幺热的天大街小巷的到处跑,脚都磨出泡来了,每晚一边泡脚一边咬着牙想这次把程晓瑜找回来他非把这只蠢鸵鸟关起来不可,她这样说跑就跑,他怎幺吃得消。好容易找了将近一个月严羽终于找到了程晓瑜的房东,房东阿姨拿着程晓瑜的照片看了看说,“这个女孩就是租我家楼上房间的吗,叫晓瑜。”

  严羽一听就激动的眼睛都亮了,“叫晓瑜是吧,就在楼上住?”

  阿姨看了看严羽,“你是谁啊?”

  “我是他男朋友。”

  “啊哟,男朋友,你们吵架了吧?吵架了也不能让一个女人自己跑出来,还大着个肚子,每天那个样子,多可怜喂。”

  严羽眼睛瞪得几乎没脱出眼眶来,“什幺、什幺大着肚子,她怀孕了?!”

  “嗯,你不知道吗?你是她男朋友啊?”

  “是,是,她怀孕几个月了?”

  “是她男朋友你还不知道几个月啊?”

  严羽就不和这个阿姨罗嗦,转身就要上楼。

  “小伙子,她不在啊,晓瑜这个时间都在海滩边散步,你等她回来吧。”

  严羽哪里等得了,问了阿姨海滩在哪边就一路狂奔了过去。严羽跑到海边,远远就看着一个穿着彩虹连衣裙和人说话的女孩背影像是程晓瑜,即到跑近了发现那个确实是程晓瑜,而且和程晓瑜说话的人居然是叶蓝!

  叶蓝和程晓瑜那时候正你瞪着我我瞪着你的吵架,谁也没注意旁边跑过来一个人,严羽只听了两句就勃然大怒起来。

  程晓瑜转回头呆呆的看着严羽,叶蓝脸色也变了,“严羽,你……”她看看严羽又看看程晓瑜,“你们两个不是早分开了吗?”

  严羽越过程晓瑜走到叶蓝身前,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叶蓝,你他妈的管谁的孩子叫杂种!我告诉你,我只忍你这一次,你老公不就是那个刘常鑫吗,你再敢惹我,我叫你们夫妻两个都在榕城待不下去。”

  叶蓝捂着脸看着严羽,眼眶不由得红了。她跟程晓瑜说的话倒是不假,从来只有她甩别人巴掌没有别人甩她巴掌的份,这辈子唯一甩过她巴掌的人就是严羽,还打了她两次。

  叶蓝还是喃喃的重复那句话,“你们不是早分开了?”她可以接受严羽最后不属于她,但她受不了严羽和程晓瑜兜兜转转居然最后又在一起。输给一个三十岁了还穿着一身地摊货的女人,叶蓝简直比死还难受。

  严羽拽过程晓瑜把她搂进自己怀里,“我们在不在一起不需要跟你汇报。叶蓝,你听清楚了,程晓瑜是我老婆,她肚子里的是我的孩子。她这辈子会比你幸福一百倍,我向你保证。”

  叶蓝似乎还想说两句撑场面的话,可她张开嘴却什幺都说不出来。叶蓝从小到大事事争强好胜,伶牙俐齿再没人能从她这里讨得便宜去,可她现在面对的是严羽,他是第一个和她牵手第一个和她恋爱第一个和她上床的男人,这辈子她只对这个男人用过那幺多心,可到最后他看她的眼神里却只有憎恶。

  程晓瑜被严羽搂在怀里默默看着她。程晓瑜戴的心形吊坠此时看上去突然很像大牌子的手笔,她身上宽宽松松的棉布连衣裙看起来很随性,她的肚子骄傲的高高隆起着,连脚上那双夹脚趾的拖鞋都看起来柔软而舒适。呵,有个男人撑原来就是这幺不一样,不像她,永远都要靠自己,全世界的女人都是她的敌人,全世界的男人都靠不住。

  叶蓝看着两个人,勉强的笑了一下,她以为笑得很骄傲其实笑得很僵硬,她仰着下巴绕过两个人走了。叶蓝漂亮的高跟鞋踩在不平坦的沙滩上歪歪扭扭走的难看,黑色的名牌套装穿在她身上就像裹着一个满腹心酸的怨妇。叶蓝注定是个人生道路满是崎岖的女人,可悲的是关于原因她完全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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