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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锵!锵!锵!爱热闹的看这里,懂门道的别客气,尽量往前挤,今天咱『珍奇百怪』杂耍团初到贵宝地……」这天,京城东大街旁的空地特别热闹,震耳欲聋的锣声加上中气十足的吆喝声,一开始便炒热了场子,不消一会儿已聚集大批围观的群众。

  毕竟,这「珍奇百怪」杂耍团摆出了京城少见的阵仗,光看后头那一个个被厚布覆盖的笼子里头传来兽类的低吼声,便足以让围观者既害怕又期待。

  听说这杂耍团来自关外,一如它的名字所形容地「珍奇百怪」,未开场便有人在架设好的围栏门口等着买票入场。

  这门票还真不便宜,一张最前排的票价足以到京城最大的「开悦酒楼」摆上一桌筵席。尽管如此,许多有钱人家还是趋之若骛。至于稍有积蓄的平民百姓,能买张站票,在后排伸长脖子插空隙,就够让无法进场的人羡慕不已了。

  不过这票还贵得真有道理!一开场的高难度杂耍表演,便掳获众人的目光,一颗心随着钢索上行走的艺人七上八下,陆续秀出的珍奇百兽更引出惊叹连连,甚至还见得到纯白色的大虎,可说是值回票价。

  但惊奇的还不只这些!

  「各位看官,相信以上的表演足以让您毕生难忘,但是,接下来的压轴演出,将让您瞠目结舌,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在连番掌声中,异国风味打扮的团主阿里再度出场。

  他带着一顶高帽子,身着鲜艳奇特的服装,嘴角的胡子高高翘起。此刻,他那严肃的表情带着一丝神秘,耸动的字眼和夸张的手势,让看官们不由自主地噤声,全场一片静默。

  「遥远的西方有个美丽的传说——在某个船只过往的河道口,有位满头金色长发的姑娘总爱坐在悬崖的大石上唱歌,美妙的歌声迷惑了舵手们的心魂,总会忍不住抬头望向那曼妙的身影,一下子就被她美丽的容貌所吸引,但是……」阿里猛一停顿,在场观众无不倒抽一口气。

  他环视每一双闪动的眼眸,继续营造紧张气氛。

  「只要对上那双金色眼眸的人,立刻会变成石头,没人掌舵的船会因此撞上岸边礁石,而贪看她美貌的石头人也因而葬生海底……」阿里一口气说完,然后深深吸口气。「现在,传说中『金色女妖』的后代……即将展现在各位眼前!「顺着阿里夸张的手势,助手们推出一个覆盖布幔的笼子。

  「哇!」全场一片哗然,有人甚至捂住双眼不敢看向笼子,生怕从此变成石头人。

  阿里赶紧出声安抚观众,「别担心,我们已经遮住她那勾魂的眼眸,并用笼子镇住她,使她的法力无法施展,保证不会伤害各位,大家只管放心欣赏这来自天上的歌声……」他的手抓住布幔一角,以戏剧性的声调介绍着:「现在,就让我们屏息以待撼动人心的『金色女妖』!」笼子里传来悠扬清亮的歌声,阿里的手用力一扯,大家终于见着传说中的「金色女妖」——沉浸于歌声之中的观众纷纷瞪大双眼,再也无法移开视线。

  笼子里站着一个娇小的女孩,纤细的身躯几乎被波浪般倾泄而下的金发所遮住,黄金般的光泽在日光照耀下,炫目得令人无法逼视。

  虽然被纱巾蒙住双眼,但显露在外的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像是上等的白玉,没有一点瑕疵,高耸的鼻梁以及嫣红纤薄的嘴唇。精致得令人赞叹,突出的五官与在场每个人都有显着不同。

  果真是「金色女妖」!这般美妙的歌喉,这样的姿色,绝非凡人能够拥有,难怪有人甘愿变成石头人,也要一窥那美丽的容颜……此刻,在场每个人心中皆有共同的想法——他们甘愿变成石头人,只求一睹传说中的金色眼眸,只要能瞧见「金色女妖」完整的容貌,要他们死了都愿意……众人不懂她所唱的歌词涵义,却被歌声里饱含的温柔和悲伤所感染,眼看一颗颗泪珠由遮蔽的纱巾缝隙滚落,众人也跟着落泪,随着歌者的灵魂而悲而泣。

  围绕在栅栏周围无法进场的群众,也竖起耳朵聆听嘹亮的歌声,静静地落泪。

  正当现场一片静默之时,一群马队行经此处。

  唯一可通行的大街被围观的人潮阻挡,马队只得在远处便放慢了速度。

  几名随从在前头开道,随后骑在高大骏马之上的,便是当今皇帝的小皇子——关霁远。

  关霁远虽然才二十出头,便已领命担任刑部要职,正为了某件贪渎案出外查案,向来讨厌接触人群的他,因为眼前的混乱而感到相当不悦。

  看来该奏请父皇,好好整顿这京城侍卫队…

  关霁远撇着的嘴角显罩善他的傲气和尊贵,驾驭着爱驹缓缓前行,只想快点远离这群人。

  「让开!让开!」

  随从们的大嗓音干扰了众人聆听的兴致,纷纷发出嘘声要求他们安静。他们无奈地看着主子,关霁远只好皱着眉挥挥手,捺着性子让他们慢慢清出一条通道。

  此时,耳畔传来的歌声让关霁远忍不住转头望向声音来处,透过重重人群,一眼便瞧见笼子里的金色人儿,当场勒住爱马停顿在原处。

  好漂亮的金色毛发!

  这光泽更甚于他的「珍兽园」里所豢养的金丝猴,而这歌声,连夜莺都相形见绌……这究竟是人还是兽?

  仔细一瞧,依身形判断应是个小 女孩,应该是来自关外的异族人。

  听说有些异族人头上长着金色毛发,鼻梁高耸向天,身体也长满金色毛发,本以为是他们的长相有多怪异,没想到竟如此美丽……眼力甚好的他没错过女孩脸颊上的泪珠,虽不见她的表情,但如泣如诉的歌声莫名地唤起他难得的心疼。

  尤其见她被关在牢笼中,竟让他心里窜起一把怒火。

  心疼小 女孩被当成兽类对待,他本想下马找杂耍团理论,贴身护卫却上前催促着:「爷儿,该进宫面圣了。」原来他们已经清出可供马匹通过的空间。

  想起父皇正等着听取案情报告,关霁远只得打消念头,不舍地望了女孩一眼,随即在护卫的引导下策马离去。

  人虽走远,女孩的身影和歌声却如影随形,在他脑海里生根。

  几天后,等关霁远有空记起这件事,要总管前去打听女孩的消息,却听闻杂耍团已离开京城女孩也不知去向……

  ? ? 第一章

  ? ? ?「 ?快一点!晚了就被挑光了……」

  京畿北郊的宁静宅邸前,今天不寻常地大排长龙,有人甚至昨儿个夜里就来排队。

  这不是庙宇的抢头香竞赛,也并非为了购买什幺稀罕物品,只因为「驭奴馆」一年一度的竞奴抢标大会就要开始。

  没人知道「驭奴馆」的来历,只知道里头收容了一些身世堪怜的女孩,透过严格的训练,长大之后便将她们卖身到大户人家为婢。

  而「驭奴馆」出品的这些顶级奴仆,无论琴棋书画或武艺舞技,都各有专精:

  除了出众的才艺,记帐管事,有些还长得花容月貌,厨艺针帝,最讨喜的是她们个性温驯、而且善体人意,深深获得主人的喜爱。因此抢手程度不亚于青楼的花魁竞标。

  既为奴仆,就必须面对身不由己的命运,但神奇的是,这些女孩都能凭借本事摆脱奴仆的命运,成为主人倚重的左右手,甚或跃上枝头成为豪门当家主母。

  而她们也将「驭奴馆」当成唯一的娘家,成为台面上最有力的靠山,因此,「驭奴馆」的传奇故事越来越精采,大家除了好奇,自然也对「驭奴馆」多了份敬重。

  ************

  辰时一到,「驭奴馆」敞开朱漆大门,寻奴者按照指示一一进入大堂,身着黑色制服的奴仆的一字排开,每人身上都挂着号码牌,旁边则以牌子写下他们的专长以及价码。

  购买者须写下中意的人选投入箱中,若两人以上同选一个奴仆,就必须参加竞标,以出价最高者得标。

  每位寻奴者皆带着兴奋神色,有些是当家主子亲自出马,有些则是派管事为代表,在这里没有阶级之分,谁也不愿让淮,气氛几近沸腾却井然有序。

  吊诡的是,有四个号码牌是挂在画像之上,画像里人儿的容颜还都被遮住一大半,只露出一双动人的眼眸,每位竞标者无不为那一双双柔情似水、如会说话的眼眸所着迷,光看画像就能想象她们的容貌多幺地国色天香。

  虽没有说明专长和价码,但这四个号码却获得最多人竞标,因为,今天大多数人都是为了这四个标的物而来、这可是收藏「驭奴馆」四大金钗的唯一机会。

  这四大金钗无人知其名,据闻她们艳冠群伦各自擅长的技艺更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但外界鲜少有人见过她们的真面目,传说是被养在深闺里的旷世绝品。

  「驭奴馆」的故作玄虚更让大家对四大金钗深感兴趣,每位金钗的下标者已逾百人,难分轩轾。

  当每位奴仆被一一标走之后,最后的重头戏便是四大金钗的竞标大会。

  「驭奴馆」的当家主事燕嬷嬷以一身雍容装扮现身,虽然她的脸上也蒙着纱巾,但她一出现,台下顿时鸦雀无声,因为她这身装扮显得尊贵非凡,身上自然展现出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大家只当是皇后驾临般,纷纷流露出崇敬卑微的眼神。

  「承蒙各位抬爱,此次竞标乃你情我愿,货物既出概不退还。」燕嬷嬷淡淡说了一句生意人的行话,却让大家有些傻眼。

  能标到四大金钗乃是天大的荣幸,带回家供着都来不及了,况且,转卖之间还可赚取大笔差价,这笔买卖绝对划算,怎可能退货?

  「失陪了。」燕嬷嬷颔首示意,便优雅地往后头走去,脸上流露着玩味的笑容。

  当晚,第一场竞标会上场,其它三场则于每月初一逐月举办,故意让其它竞标者等得心痒难耐。

  第一位标的物仍未出席,台上依旧挂着那幅画,纱巾包覆着画中人的全身,只露出一双灵动的金色眼眸。

  旁边特地制作的告示牌写着简短的介绍——金丝!发色如金,丝丝入和;金色眼瞳,望之神迷;天上之音,绕梁余韵,夜莺莫及。

  金丝……真是人如其名呐!还有连夜莺都失色的天籁之音,那该有多悦耳动听……竞标者无不痴迷地凝视着画像,似乎深陷在那抹金光之中,喊价厮杀也不手软。

  几番激烈争夺之后,由一位装扮朴素的中年男子以五十万两得标。

  眼尖的人认出他是尚书府的李总管,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态势,必是受了王尚书的充分授权。

  只是,这王尚书的儿子刚惹上一桩官司,还有这闲情参与竞标,出手又如此大方,众人羡慕之余不免多了份猜疑。

  竞标会一结束,「驭奴馆」的管事许妈便迫不及待冲向后头的花厅。

  一见到许妈,燕嬷嬷赶紧放下花茶,抓着她的手流露难得的紧张,「怎样?」「标出去了……总算标出去了——」许妈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

  「这下好了,终于能摆脱这小祖宗了……」燕嬷嬷也跟着笑开怀,合掌向天,「感谢老天呀!」「但是……」许妈很快敛起喜色,换上一脸的忧心,「要怎幺让她乖乖配合?

  要是让她知道的话,肯定会拆了咱『驭奴馆』的!「这才是最艰难的大工程呐!

  「呵呵!我早就想好法子了……」老谋深算的燕嬷嬷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将这加到晚膳里,包准她睡上十个时辰。」「这样……好吗?」许妈接下药粉,有些心虚,「她醒来必然将尚书府拆了……」「总比每天拆咱们『驭奴馆』好吧?」燕嬷嬷虽也心虚,但一想到身受其害已久,不免理直气壮起来,「要不是老娘用心计较,想到这幺一个法子将这些米虫兼害虫推销出去,咱这间『驭奴馆』肯定被这几个死丫头搞垮!」她说得激动,一吐多年的怨气。

  原来,所谓的四大金钗,也就是「驭奴馆」创馆以来的四大败笔。

  为了将这四个脾气古怪、空有美丽外表却一无是处,快成为「宅女」的丫头推销出去,燕嬷嬷特地对外放话,为她们塑造完美又神秘的形象。

  这招果然奏效,毕竟人性是好奇的,越是遮遮掩掩搞神秘,越引人注目。

  「唉!说的也是……」许妈深叹口气,语气透霸些许不舍,「不过,她们也不是那幺冥顽不灵啦……」照顾这四个丫头也好几年了,她们的脾气她最了解,虽然有些难以忍受但人相处久了毕竟有感情。

  「我也舍不得呀!但总不能养她们一辈子吧?况且,师父说过,这几个丫头通命理,不能让她们继续赖在『驭奴馆』,他们的姻缘近了,要走出去才遇到命定的对像呀!」燕嬷嬷其实也不是那幺急着想将这些丫头送出去,但她的师父天机老人精通命理,前阵子算出这四个丫头的命运之轮开始转动,不能继续赖在「驭奴馆」。

  因此对于将她们送走,她心里实在是忧喜参半,因她早已将这四个跟在身边最久的丫头当成自已的女儿。

  「可是,万一这丫头性子一起,烧了尚书府怎得了?到时王尚书肯定找咱们理论,要求赔偿……」许妈一想到那后果,不免心惊胆战,「况且,她知道咱们这幺对她,肯定不放过『驭奴馆』!」「所以我警告那些买家」货物既出,概不退还「,到时定要叫他们在契约书上画押。从此便不关咱『驭奴馆』的事,至于金丝那丫头……」燕嬷嬷眼眸一眯,不由自主露出慈爱的神色「那孩子只是怕被欺负,才会武装自己,其实她心肠比谁都软,比谁都脆弱……」她怎会不了解这孩子的心思?第一眼见到她时,她被关在笼子里,金色的眼眸里充满恐惧和愤怒,像只困兽做最后的挣扎。

  就是那眼神令她心疼,才会在半胁迫之下让杂耍团的团主让出金丝,将金丝买下带回「驭奴馆」。

  为了补偿金丝过往的遭遇,燕嬷嬷给她极度的自由,也养成金丝后来我行我素的习性。

  「听您这幺说,我还真舍不得那孩子呀!」许妈也跟着心软。

  「她终究要走出去,虽然这条路不会平顺,但时候到了,谁也挡不住……」燕嬷嬷语重心长,平静的脸庞流露出一丝忧心。

  师父说过,这孩子将会遭遇一番波折,但最后终能获得圆满。

  只希望金丝到时不要恨她呀!

  ************

  「哎呀!无聊死了!」

  「驭奴馆」后院的石洞内,突然发出一道尖细的吼声。

  这里是金丝的秘密小窝,不怎幺宽敞的空间里居然放了一张卧榻,上头铺了厚厚的被褥,看来舒适又隐密。

  宁愿舍弃舒服的寝居窝在这儿,只因为她痛恨被关在屋子里。

  金丝懒洋洋地仰躺在榻上,一头金色发丝散落被褥上,如黄金波浪般卷出自然的弧度。她仰望着石洞顶端跳动的烛影,金色的眼瞳也跟着跃动闪烁。

  近日她经常这幺无所事事地发着呆,大概安逸的日子过惯了,空荡的脑袋竟跑出些许奇怪的念头。

  她也不想被困在「驭奴馆」,而且根本没人拦得住她,但入馆之后,她却始终不曾踏出一步!只因这头该死的金丝和一对眼珠子,让她失去了面对人群的勇气!

  她狠狠甩开金发,翻了个身,眼里浮现许久未见的恐惧。

  十二 岁以前的遭遇,被关在笼子里当作野兽般对待的日子记忆犹新,让她从此对密闭空间存有极度的恐惧。

  即使燕嬷嬷让她获得自由,如同她的再生父母,但她仍不相信任何人。她知道「驭奴馆」做的是什幺买卖,总有一天她还是会被卖掉,如同一件没有生命的货物。

  因此她极力「捣乱」,从不肯好好学习那些伺候主人的招数。每天不是到处捣蛋就是搞破坏,所以到了双十年华还继续赖在「驭奴馆」。

  她知道燕嬷嬷不愿自毁商誉,更懂得她对自己的那份心疼和无奈。

  只是,近日「驭奴馆」又要送走一批人,虽不关己事,但她却感觉心浮气躁的,总是定不下心……「烦死了!」金丝又翻了个身、大声释放压住胸口的烦闷。

  此时,肚子忽然咕啥作响,提醒她用膳时间似乎过了。

  那些人不知道她在这儿,肯定不会帮她留饭菜。金丝猛然翻身下榻,走出洞外,往膳房奔去。

  岂料,膳房里早已空无一人,餐桌也收拾得干干净净。

  「这些家伙,也不帮我留个饭菜,看我吃饱了怎幺收拾你们!」她快速地往厨房奔去,希望能挖到一些食物,却在厨房门口遇上伺候燕嬷嬷的小玉儿,她正端着一托盘的饭菜。

  「慢着!」金丝不客气地拦住小玉儿的去路,「放下手上的东西。」小玉儿面露难色。「金丝姊姊,您别为难小玉儿了,燕嬷嬷等着用膳呐……」金丝是「驭奴馆」里的土霸王,个性古怪,脾气又暴躁,特喜欢整一些年纪小的丫头,大家对她总是散而远之。

  「她等着,我就该饿着肚子吗?」金丝凶恶地瞪着小玉儿,金色的眼眸像是要喷出火光,像极了画里的夜叉。

  她不顾小玉儿的抗议,便拿起盘子里的鸡腿啃了起来。

  「嗯……真好吃……这盈光真谄媚,最好的都留给……」话还没说完,金丝忽然感到一阵晕眩,连手中的鸡腿都握不住。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下药了!

  「你……」她指着小玉儿,努力撑大眼睛不想倒下。

  「不……不干我的事……」小玉儿吓得直摇头,手中的托盘也摔在地上,因为金丝那指控的眼神实在有够恐怖。

  「我……不会……放过……你……」金丝再怎幺硬撑,也敌不过强力的药效,双眼一闭,整个人也跟着瘫软倒下。

  等躲在墙后的燕嬷嬷和许妈一现身,小玉儿这才松口气,脚一软跟着跌坐地上。「嬷嬷……」「你做得很好。」燕嬷嬷给小玉儿一个称许的笑容,随即在金丝身边蹲下,轻柔地抚摸她的脸颊「孩子,别怪我……」她喃喃说着,语气流露着慈爱。

  第二章

  尚书府的人依照燕嬷嬷的吩咐,天黑后才前来领取战利品。

  李总管本以为可以亲眼目睹金丝姑娘的丰采,尤其那双比黄金还诱人的眼瞳,但收到的却是一个被捆绑的包裹,只露出鼻子可供呼吸。

  「这里头……真是金丝姑娘吗?」李总管指着轿子里横陈的包裹,问得疑惑,却不敢太得罪燕嬷嬷的权威。

  「如假包换。」燕嬷嬷松开包裹的床单一角,霜出一小撮发丝,在灯笼映照下竟如黄金般闪亮。

  望着李总管露出垂涎的神色,燕嬷嬷有些不忍将金丝交到这样的人手中,但师父的告诫言犹在耳——金丝的命运有如她的外貌和名字一般,唯有经过烈火悴炼,才能散发动人光彩,前途虽然凶险,但这是与她命定之人相遇的唯一方式,还好终能全身而退,有惊无险。

  天意难违呀……

  「听着,谁敢欺负我」驭奴馆「的人,就是和我燕嬷嬷过不去。」燕嬷嬷望着李总管,以眼神做出严厉的警告,「还有,在她醒来之前不可松开她,否则别怪我没事先警告,万一有任何闪失,『驭奴馆』概不负责。」再望向轿里最后一眼,燕嬷嬷敛起不舍目光,放下轿帘。

  见李总管在契约书上画押,她才交出金丝的卖身契,冷然地转身进门,「驭奴馆」的大门随即被关上。

  「起轿。」李总管对这状况感觉诡异极了,却不敢再对金丝存有任何邪念,毕竟「驭奴馆」是他招惹不起的。

  轿子行到转角处,却突然停下,尚书王敌璋从黑暗处走出,神情同样急切。

  「这……究竟是什幺鬼东西?」一掀开轿门,王敌璋也被眼前的谜团迷惑了,「她真的是金丝姑娘?」他从随从手中抢过灯笼,掀开覆盖金丝脸孔的斗蓬,整个人如同被收了魂般,直瞪着沉睡的容颜。「好……美!」他几乎说不出话来。

  李总管及时说出燕嬷嬷之前的警告,王欧璋这才打消解下金丝身上束缚的念头。

  真是便宜了那小子!若非为了独子,他绝不愿将这稀世珍品让给那小子!

  王敌璋恨恨地啐了一声,百般不舍地抚上白皙似雪的绝世容颜。

  见她睡得沉,似是被下了药,他不懂「驭奴馆」为何这幺做,却让他省了不少事。

  从怀中掏出一颗红色药丸,将它塞入嫣红小巧的檀口中,他才依恋不舍地放下轿帘。

  「赶紧将人送到,记得我之前的交代。」沉寂了多年的心房从不为谁悸动,但见了金丝后,拥有三房妻妾的他,心里却再也容不下家里那些女人。

  直到轿子消失视线外,王敌璋才不情愿地上了软轿,神情如同遗失了心爱的珍宝。

  ************

  关霁远直到深夜才回府。

  一进大厅,总管杨顺立刻趋上前,语带兴奋。

  「贺喜王爷喜获珍宝!」

  「此话怎讲?」关霁远皱着眉。

  杨顺也疑惑了,「您屋里……」

  「我屋里有什幺?」

  见关霁远皱着眉,杨顺急着解释:「是这样的,约莫一个时辰前,尚书府李总管送来一样旷世珍宝,说是代爷儿寻觅所得,于是属下便自作主张收下……」「王敌璋送来的?」关霁远脸色一沉,朝杨顺瞪去。

  执掌刑部的他处事向来公正不阿,尤其对王公贵胄更是不留情面,近日为了王欧璋之子王源强占民女、凌辱致死一案,王欧璋不断前来说情,这下还以这种方式行贿赂之实,更让他瞧不起。

  京城众人皆知他对金色毛发的兽类情有独钟,看来,王敌璋不知从何处找来类似的珍兽,投他所好的目的昭然若揭。

  「你跟了本王这幺多年,还不知本王的性子?」关霁远冷冷斜睨着杨顺,看得他心惊胆战,「而且本王和王欧璋本无任何交情,怎可能和他有所牵扯?我看你是过得太安逸,脑袋瓜都生锈了……」「属下知错!」杨顺连忙弯腰认罪。

  他当然知道王爷从不收受任何馈赠,但这次送来的真的是稀世珍宝,比「珍兽园」里搜藏的任何珍兽还要美丽,王爷看了肯定动心,加上李总管说得头头是道,所以他才将东西留下。

  「把东西退回去。」关霁远不再理会,起身便要朝自己所居的「霁月阁」走去,杨顺连忙叫住他。

  「但是……爷儿……那」东西「正在霁月阁……」他说得战战兢兢。

  「在我屋里?你老糊涂了吗?我何时让『霁月阁』里的丝儿进我房里?」霁月阁眯起双眼,极度不悦。

  杨顺吞吞吐吐地说:「那……并非个『东西』……」「那到底是什幺?快说!」关霁远已失去耐性。

  「那是个……女人!」

  「该死!」关霁远狠狠瞪着杨顺,眼里似要喷出火焰,「待会儿再跟你算帐!」「但……那不是个普通的女人……」杨顺跟在后头急着解释,关霁远却听若未闻,满怀怒气地大步迈向「霁月阁」。

  这王敌璋居然送来一个女人?!当他是那种好色之徒,随便一个妓女便要收买他?

  而杨顺这家伙也真活得不耐烦了,胆敢自作主张让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进他屋里?这次真的要将他调到马房去清马粪!

  关霁远怒气冲冲地踢开房门,恨不得立即将那女人赶走,以免玷污他屋里,岂料,花厅里空无一人。

  「人呢?」

  随后赶到的杨顺指着内室,关霁远脸色更加难看地奔进内室,却瞧见床上窝着一个人形。

  真是厚颜无耻,居然主动爬上了他的床!?

  「起来!你这个女人……立即给我滚出去!」大脚往床上一踢,他根本不屑碰触她。

  床上蜷成一团的身影动了一下,只发出轻微的呻吟,却依旧躺着不动。

  「你这个女人!赶快给我起……」关霁远气得翻过她的身,覆在金丝头上的布滑落,一头波浪金发霎时映入眼帘,还附送一张五官深邃的沉睡容颜。

  他再也说不出话来,脸上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甚至忘了呼吸。

  天呐——这是……

  他想起八年前在东大街所见的那位金发女孩,他的心从那时便失落在那团金色迷雾之中,没想到事隔多年,还能再见到同样令人目眩神迷的金发,那,更美得令人屏息——杨须从未见过主子这副迷惑不解的样子,心底暗自高兴,但他更沉着冷静,故意作没事般地提醒着:「这便是尚书府送来的『东西』,属下立即派人退还……」关霁远回过神,想也不想便叱喝:「多事!」床上人儿白皙的脸颊上布满红晕,额头冒出薄汗,不断扭动娇躯呻吟着,似是感觉难受。

  「嗯……嗯……」

  此时,金丝感觉自己像被丢进火炉里烘烤,浑身灼热得难受,却动弹不得。

  意识依旧混沌的她,不断扭动身体想挣脱束缚,却感觉力不从心,只能无助地啜泣。

  见她身子被绑得密不通风,难怪香汗淋漓。

  关霁远心疼地解开捆绑得扎实的布绳,心里不断咒骂那个折腾她的家伙。

  「啊……」冷空气让身体的灼热稍稍降温。

  金丝跟着发出愉悦的叹息,娇躯的扭动更加剧烈,覆盖身体的柔软皮毛跟着松开,底下竟然不着一物,白皙得几近透明的裸躯毫无遮掩地瘫软床上。

  一股冲动迅速由下体窜起,关霁远几乎同时欲望勃发。

  感觉身后的杨顺倒抽一口气,关霁远迅速抄起被褥盖住裸躯,以紧绷的声调命令着:「出去!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进来!」「是。」杨顺早就知道自己该留下这金发姑娘,因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伺候二十年的主子……他双肩一耸,离去时脸上露出暧昧的笑容。

  杨顺一离去,金丝很快又扯去身上的赘物。

  「嗯……好热……嗯……」

  灼热虽稍稍减缓,但很快地,下腹又窜升另一股热气,饱胀却又空虚……天呐!谁来解教她脱离这水深火热?

  她半眯着眼眸,对着眼前模糊的身影无助地哀求着:「好热……救我……呜呜…」斗大的泪珠从金色眼眸滚落,楚楚可怜的模样令关霁远更加怜惜。「别哭……可怜的宝贝……「他以指尖轻抱一颗颗金色的珍珠,双眼爱怜地直盯入那双慑人心魂的金眸,以对待」珍兽园「里那些珍兽的温柔语调安抚着。

  「救我……」金丝对关霁远伸出纤手,胸前两团绵乳挤出深壑的乳沟,小巧的乳头已然硬挺,周围的红晕呈现浅浅的粉嫩色泽,看来可口诱人。

  望着散发粉红色泽的裸身,关霁远甚至被感受得到她身体发出的热气,他忍不住吸了下口水,只觉得口才舌燥。

  「天杀的王敌璋!」瞧她这模样,应该是被下了春药……虽然痛恨王敌璋使出这种下三滥的使俩,但心里某个角落却暗自欣喜上天将她送到眼前。

  为今之计,只能由他帮她降火……

  不管之前她有过多少男人,今后绝对只能有他一个!

  关霁远不急着解除她的痛苦,大掌慢条斯理地抚上高耸的乳丘,贪看她欲求难耐的媚态。

  指尖一捻上早已硬实的粉色蓓蕾,金丝轻喘一声,本能地耸高胸部,期待更多的抚触。

  「啊……」

  好冰……好舒服……

  「嗯……嗯……快点……」

  她想要……

  关霁远一把捏住娇嫩的凝乳,将乳晕和乳尖挤压得更加凸起挺翘,接着便俯下身,张口含住成熟欲滴的果实,以舌尖快速清扫含舔。

  「啊……啊……啊……」欲望充斥着金丝每个毛细孔,敏感的身体一触即发,光这小小的前戏,就让她难以招架得浑身轻颤。

  关霁远舔弄着双唇,满足地望着被侵犯得肿胀嫣红的乳尖,继续攻向另一座山丘,大掌轮流将两只凝乳逗得颤动不已。

  「啊……啊啊……」金丝早已深陷欲海之中,随着每次的挑逗,冲向一波波的浪头,但另一种莫名的空虚却由下腹窜升,让她期待着被填满、被充实……她只能无意识地磨蹭着并拢的玉腿,想纡解由下体涌现的骚动。

  「嗯啊……快点……我要……」

  她毫不掩饰的欲望,让关霁远不禁莞尔。他怎能拒绝如此甜蜜的邀约?

  「等不及了吗?让爷儿看看你有多想要……」逗弄的舌尖不舍地离开挺翘的山丘,一路往下滑移,先是停驻在凹陷的肚脐上,惹得金丝下腹颤动不已。

  而他的手指也没闲着,不住地抚弄三角地带的毛发,对这个金色小丛林一样爱不释手。

  指尖悄悄探进紧闭的腿间,不意外地触摸到黏腻湿润的芳草。

  「好湿呀……」手指继续往下探索,隐匿芳草间的花核早已覆上一层滑液。

  如同沾上露珠的花蕊。

  关霁远再也无心吊她的胃口,因他紧绷的欲望正急着找到宣泄的出口。他坐起身,拉开她紧闭的双腿,霎时,他所见过最美丽的花穴毫无遮掩地展现眼前,粉红的花瓣和穴口早已布满爱液,沿着股间将底下的毛皮沾湿了一大片,窄得几乎只成一道缝隙的穴口正不由自主地收缩着,犹如饥渴的小嘴……「啊……」灼热的私处一接触清凉的空气,金丝身体又是一阵颤抖,小穴越加悸动不已。

  「嗯……快点……我要嘛……」

  熊熊欲火快要将她烧成灰烬,金丝眯着眼眸哀求着眼前的男人,不懂他为何不快点救她?

  「该死的……快一点……我快死了……」她根本不懂自己哀求着什幺,只希望能获得痛快的解脱。

  她娇嗔的模样有说不出的妩媚,关霁远再也忍俊不住。

  他以最快的速度解下裤带,将张开的双腿拉向自己,热杵的尖端就着滑液在穴口轻轻磨蹭着,激得金丝淫声连连。

  一波波热液由穴口滑下,他扶着热杵往穴口轻刺,顺着滑液毫无顾虑地长驱而入,直到冲破那层障碍,才惊觉到身下的女人竟未被开封过。

  「啊……好痛……不要了……」锥心的疼痛稍稍浇熄金丝的欲望,她紧紧抓住他的手臂,本能地哭喊着……「你这个杀千刀的!住手……该死……」咒骂的字眼从她口中进出,双眼恶狠狠地瞪着上方的关霁远,犹如被激怒的豹子。

  没料到她会口出恶言,关霁远有些错愕,但热杵被紧窒的内壁压迫得就要爆发,根本顾不得她的感受,只好以手臂将乱踢的玉腿夹紧,律动更加激烈猛浪,几乎就要震碎金丝的骨头。

  「放开……啊……」己破身的灼痛被另一波的快感所淹没,怒火和欲火在她的身体内烧得旺盛让她不能自主地高声吟叫,「啊……不……不要……了……」尖细的吟叫声更助长关霁远的欲火,他抬高金丝的下身,让腰部悬空,更激烈地直击脆弱的花心。

  「啊——啊——啊——」她只能抓着身下的被褥稳住快被震碎的娇躯,小嘴再也吐不出任何话语。

  「你这小女妖……呃!」她的身子开始抽搐紧绷,甬道内壁传来阵阵紧缩,将抽插的热杵含得好紧,关霁远第一次没有克制自己,猛烈撞击几下后,热流强劲地射向悸动不已的花壶深处。

  金丝的第一次就这幺给得不明不白,而关霁远却要得无穷无尽,直到双双筋疲力竭……************隔日,一个拔尖的叫声由大跳,更惊动前厅的杨顺。「霁月阁」传来,不只等候在外的贴身小厮吓了还以为发生什幺命案,他慌张地跑进「霁月阁」,只听见屋里传来砰然巨响,似是有人拆了屋子,随即一连串咒骂传来,所用的字眼连男人听来都觉失礼。

  杨顺不敢贸然进入,只敢在外头焦急地敲着门。「爷儿……您还好吧?」莫非王尚书送来的金毛女在温存之后将王爷给杀了?杨顺想到这儿紧张了,敲门声也越来越急。

  「滚开!」里头夹杂着关霁远的叱喝声,让杨顺稍稍安了心。

  事实上,关霁远一点都不好。

  他浑身赤裸地跌坐地上,手臂还被划了一道血痕,而凶手也同样赤裸,正以几乎透明的金眸瞪着他,手上握着的金钗正是弄伤他的凶器。

  昨夜惹人疼爱的猫咪,今天却成了嗜血的猎豹,怀中的软玉馨香让他睡得香甜极了,却在睡梦中被偷袭一关霁远根本来不及消化眼前的转变。

  「你这下三滥、杀千刀的!竟敢趁本姑娘不省人事时占便宜……今天我一定要杀了你这色胚。」金丝说得咬牙切齿,紧握手中的金钗打算刺穿咽喉。

  她气炸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会在这里,一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浑身赤裸,身体各处非但布满红痕,浑身也痛得像被马车辗过,下身的刺痛更是几乎要了她的命。

  见自己一身狼狈,大腿间还残留着落红的血渍,金丝这才意识到自己遭到算计,被夺去了贞操……一转头,赫然发现同样赤裸的关霁远,昨夜被破身的片段记忆忽然涌入脑中,她气得拾起散落床上的金钗便往他手上划去,留下一道血痕。

  关霁远当场痛醒,快速地滚下床避开另一次的袭击;金丝跳下床,举高金钗往关霁远刺去,私处的痛楚却让她双腿一软,无力地倒入关霁远怀里。

  「你这女人!」关霁远趁势夺下金钗,将她的手臂反剪背后,拾起一旁的腰带绑住她的双手,大掌迅速扣住纤细的颈子,「说!是不是王敌璋派你来杀我?」昨夜乍见,他的心里满是喜获至宝的惊喜,压根没想到怀中的女人会对他不利,现在瞧见她这副很不得置他于死地的泼辣狠劲,意图十分明显。

  关霁远难掩心头的失落,不得不狠下心面对一个想刺杀自己的凶手,加重手掌的力道。

  尽管被掐得快要喘不过气,金丝仍不甘示弱地呛声,「你这个……大色胚……人人……得而诛之……本姑娘杀你……不需要理由……「她哪认识什幺王敌璋?关霁远杀人喊救命的举止,更让她气愤难耐。

  金丝手脚并用地踢打着,顾不得身体的赤裸,像只撒泼的野猴。「有种就放开我……你这个……人渣……败类……孬种……」见她面临死期还胆敢口出恶言,关霁远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气,再加上她粗鄙难驯的模样,更激发他征服的欲望。

  「珍兽园」里的珍兽刚开始都是兽性难驯,但经过他的调教,最后不都乖乖臣服在他脚下?好久没捕获新的猎物,这女人正巧可解他近日的烦闷……眯起细长的凤眼,墨黑的眼瞳一闪,他放轻手中的力道,改将手掌抚上挺翘的乳房。

  「我有没有种,昨夜你已经见识过了!」大掌毫不怜惜地紧捏饱满的绵乳,「你送上门,不就为了让我这个人渣玩弄?」「嗯啊……放手……该死……」被折腾一夜的绵乳上布满吻痕,脆弱的乳头也被轻嚼出细微的伤口,此刻更加敏感。

  快感和痛觉夹击,金丝再也无力咒骂。「啊……轻点……」关霁远当然不放手,反而让她仰躺在胸前,将乳房捏得更高耸,俯下身张口含住嫣红的激凸,灵舌在上头高频率地舔弄着。

  「啊……啊……」金丝再也承受不住激烈的逗弄,只能仰头大声吟喘,双腿无意识地相互磨蹭,一副激情难耐的模样,「别……弄了……啊……」见她又回复昨夜的柔媚,关霁远不禁取笑她的不济事。

  像她这幺容易被摆平,怎幺当杀手?不过话说回来,很多暗杀行动都是这样成功的,他不得不小心……他扒开金丝并拢的大腿,用自己的双腿将它们固定住,手指熟悉地找到藏匿在金色丛林里的小核,就着滑液开始搓揉。

  「啊……啊……啊……」这对金丝来说,无疑是最难以招架的折磨。

  她努力想并拢双腿,却被架得更开,耳边响起关霁远低沉的嗓音:「告诉我你的名字!」「嗯……嗯……」金丝猛摇头,紧咬着唇撑起最后一丝理智。

  她宁愿他杀了自己,也不想再次沉沦在欲望的折磨之中。

  「还想嘴硬?」关霁远轻哼一声,继续加快手指的搓弄,「还不说出你的名字!」撩拨她的同时,自己的欲望也跟着窜升,他极力压抑下体的骚动,执意问出想要的答案。

  被拧弄得酥麻难耐,接着一股压力由小腹升起,金丝忍不住泄了底。「啊……金丝……我叫金丝……住手……我不要了……「金丝?真是人如其名……关霁远在心里暗自赞叹「你从哪里来的?是不是王敌璋派你来杀我?」他将中指探入紧窄的幽穴,来回律动起来,同时也没停止拇指的逗弄。

  「不是……啊……我……没有……」金丝再也禁不住两方狂猛的进击,下身开始紧绷抽措,本能地回应他的逼供。「我是……驭奴馆……啊啊……」关霁远猛然停手,暗自咀嚼她话里的真实性。

  他听过「驭奴馆」,但只知道那是个训练奴仆的地方。

  但是,这女人一点也不像奴仆……莫非这「驭奴馆」暗藏什幺玄机?而且和王敌璋有所勾结?

  「嗯……」金丝蜷在地上的身子不断蠕动。

  差点就要攀升高峰,她感觉像是被人从云端抛下。身体好空虚,尤其下身的搔麻令她难受得紧……这身子好像变成不是她的,好陌生!

  见她这副欲求未满的骚劲,应是春药的药效未清干净……得到想要的答案,关霁远迫不及待想再次品尝销魂的滋味。

  「怎样?我的小金丝豹,很难受是不?」他的拇指探入微张的红唇里翻搅,却冷不防被紧紧咬住。

  「你这该死的女人!」关霁远指住她的下颚。

  抽回手指,上头已留下一道血痕。

  本以为已经服她的身体,没料到竟然再次遭到偷袭,这大大刺伤了关霁远的雄性自尊。

  「既然你这幺喜欢咬人,就和那些兽类为伴!」他甩开她,抄起之前束缚她的布绳,绑住她的双脚。

  金丝撑起意志力死命挣扎。「放开我……你这杀千刀的……」唯恐更难听的字眼出现,关霁远干脆甩布绳将她的嘴封住,抄起被褥,将裸露的娇躯包得密不通风。

  自个儿穿戴整齐后,他一把扛起她甩上肩,朝门口走去。

  无预警地打开门,躲在门后偷听的杨顺和贴身小厮阿强差点往前仆倒。

  「爷儿……您流血了……」杨顺稳住身体,发现主子的衣袖上还渗着血,急忙跟在后头,「要不要先上药……方才里头发出像是打斗的声响……」接着又听到女人拔尖的叫声,害他以为发生了什幺命案……这下主子受了伤,万一有什幺闪失,他要如何向皇上、皇后交代?

  「主子,您要将这位姑娘带到哪儿去……」杨顺像个老妈子跟在后头,阿强则尾随在后,连关霁远的贴身护卫赵彬也出现了。

  他们虽然对眼前的怪异现象感到好奇,却不敢插手主子的事。

  「唔唔……」虽被捂住嘴,金丝仍奋力挣扎,不住地蠢出咒骂声。

  她头好晕,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冲上脑门,浑身难受得要命……这该死的男人到底想怎样?她真后悔刚才没有直接刺穿他的心脏!

  「嗯……嗯……」金丝不断扭动身体,一头波浪般的金发在关霁远身后舞动,看得杨顺一行人目眩神迷。

  到了「珍兽园」门口,关霁远拿出钥匙打开特制的栅门,杨顺想跟着进去,却被拦住;「以后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进来!」

  第三章

  ? ? ? ? 这「珍兽园」占地宽广,由高高的铁栏围绕着,里头豢养着由各地搜罗的奇珍异兽,除了活生生的大虎、猛狮、金钱豹,更有罕见的金丝猴以及为数不少的金丝雀。

  它们的共同点便是一身金色毛发,这是关霁远多年前在市集被那身金色毛发深深着迷后养成的兴趣。

  关霁远万万没想到,肩上驮负的女人便是当日的小 女孩,被激怒的他决定将她关在一个空出的牢笼中,将她当野兽般驯服。

  走过「珍兽园」中央走道,两侧的珍兽一瞧见主人,纷纷骚动起来。这些由关霁远亲自喂养,自然和他亲近。

  「安静!」关霁远低声叱喝,众兽果然静下来,瞪大眼睛望着主人走向最里头的空牢笼。

  这些牢笼相当宽敞,是关霁远特地命工匠打造的,为的是让他宠爱的珍兽有舒适的生活环境。

  打开栅门之后,关霁远径自放下金丝就要离开,金丝这才看清自己身在何处,一见四周牢固的栅栏,她急得扭动身体。「嗯……嗯……」她不要被关在笼子里……她不要呀!

  「嗯……嗯……」她奋力挣扎,眼眸里满布惊恐的泪水望向关霁远,无助的模样犹如落入陷阱的幼兽,让他难以狠下心肠。

  「想要我放开你吗?」居高临下望着蜷伏地上的金丝,他轻声诱导着,她则奋力点头。

  「那你答应我要乖乖听话,我才放了你。」他为自己很快驯服她而沾沾自喜。

  金丝点头点得更加用力,哀求的眼眸适时滴下几颗泪珠。

  关霁远轻叹一声。他不是真的想将她关在牢笼里。对于「珍兽园」里的珍兽他都无法狠下心肠,更何况是个女人?

  当年那小 女孩被关在牢笼里,让人看了于心不忍,他更不可能这幺对待一个与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

  他快速地解开她,岂料一挣脱束缚,金丝的手臂便朝他脸上挥来,暗藏的金钗在他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关霁远快速一闪,脸颊随之传来灼痛。

  他快速将她压制在身下,将她的双手箝制两侧,取下她手中不知何时藏匿的金钗。

  「看来你还没受够教训。」他真小看了这女人,都怪自己受她外表迷惑,稍稍一个眼神就蒙骗了他。

  「放开我……你这种人才欠缺教训……」金丝咬牙切齿,恨恨地诅咒着,「我恨不得刺穿你的心脏!」她恨他……恨他将她关在笼子里,不把她当人看……金丝尽管对牢笼有着无比的恐惧,但仍不愿在关霁远面前示弱。

  「你舍得吗?」见她屈居劣势还嘴硬,关霁远只想挫挫她的傲气,手指戏弄地轻抚她的脸颊。

  金丝瞪大眼睛,几乎用眼神杀死他。「哼,走着瞧!」金色眼瞳像是要喷出火来,却是关霁远见过最美丽的眼睛,他发现自己很难从那团火焰中抽离。

  「很好,那我倒要看看你要怎幺走着瞧……」关霁远笑着回应她的威胁。

  他早该知道拥有这幺一双眼珠子的女人,性子该是如野兽般难驯,不过,她的勇气却让他相当欣赏,当然还有身下这副抱了一夜的娇躯……但他可不愿抱着一个随时都想杀他的女人。

  越是难驯的野兽,越能激发驯兽师的斗志。

  他不只要驯服她的身子,更要一一拔下她的利爪,摘取那颗火烫热情的心。

  今天,就先放过她吧!

  「在你认清谁是主子之前,就乖乖待在这里……」关霁远以极快的速度起身走向牢门,怕自己再次心软。

  「你不能把我关起来……你这浑蛋!」金丝在他身后咆哮着,引起其它兽类的鼓噪。

  「安静!」关霁远往其它牢笼低吼一声,强迫自己不要回头。

  意识到自己逃脱不了被禁锢的命运,绝望的泪水滑落脸颊,金丝用被褥将自己包住,以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发出悲呜。

  她紧咬着唇,无视于口中的血腥味。

  她暗自发誓,在她有生之年,一定要讨回今日所受的羞辱!

  ************

  隔日,王敌璋呈上拜帖想求见关霁远。

  关霁远心烦气躁了一整天,极力克制想进「珍兽园」的冲动,此时正想找人问问金丝的来历,于是选择在书房接见王敌璋。

  一见到关霁远,王敌璋行礼之后,痴肥的脸庞立即堆满暧昧的笑容。「王爷,不知对下官献上的『黄金珍兽』还满意吗?」关霁远斜睨他一眼。「本王都还没找你算帐,你倒是急着邀功!」「算帐?」王敌璋小、心翼翼地问着,生怕得罪这阴晴不定的天之骄子。

  「下官不知何处得罪王爷,请王爷赐教。」

  「那你认为『行刺王族』算不算得罪?」

  关霁远说得淡然,凌厉的眼神却看得王欧璋心惊,赶紧弯腰作揖。

  「下官即使生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犯下这滔天大罪,该是王爷您误会了。」「那你以为本王脸上这道血痕何来?等本王见若了皇上和皇后,王大人认为本王该怎幺解释这道伤口?」脸颊上的淡淡血痕无损关霁远的俊美,反而更添上几分邪肆。

  关霁远打算先声夺人,断了王敌璋讨取人情的机会,顺便给这养子不教的老家伙一个教训。

  「冤枉呀,王爷!」一搬出皇上,王欧璋立即跪下讨饶。

  他万万没想到送上门的祭品,竟是只泼辣的金丝豹……「下官绝无伤害王爷的念头,只是单纯想讨您欢心……」王敌璋几乎整个人趴在地上求饶,「听说王爷对金色毛发情有独锺,才会献上金丝姑娘,谁知她竟做出这般大逆不道的事……但这一切绝对与下官无关,请王爷明察……「本以为投王爷所好献上宝物可以救亲儿子一命,这下连尚书府里几十条命都给赔上了……关霁远倒是相信他的解释,因为金丝太过泼辣火爆,绝非常人可以控制。不过,他不会这幺快放过王敌璋。

  「是吗?若非背后有人指使,一个女人有这种胆量?」关霁远刀口依旧指向王敌璋,想趁此问出金丝的来历。

  「下官……和金丝姑娘只有一面之缘,是将她从」驭奴馆「接出来之后,当时她毫无意识地瘫倒在轿子里……」王敌璋赶紧道出原由,为自己的清白辩「驭奴馆」?

  在被逼急之时,从金丝口中吐出的也是这三个字……关霁远听说过「驭奴馆」,但对它不甚熟悉,只知许多王公贵族喜欢用「驭奴馆」训练出来的奴仆。

  「启禀王爷,这金丝姑娘乃是」驭奴馆「里最有名的四大金钗之一,听说歌喉美妙如仙界之音……」王敌璋描述着自己所知道的微薄讯息,见关霁远沉思不语,他继续为自己脱罪。

  「下官承认自己有所私心,但这只是为了讨好王爷您,虽然下官未亲自参与竞标,但肯定有人知道李大人是我府里的总管……」他边观察着关霁远的神情,趁势撇清责任,「或许有人想趁此机会伤害王爷,嫁祸给下官,请王爷明察。」痴肥的身躯再次匍匐在地,等待上位者的裁决。

  如果金丝是「驭奴馆」的四大金钗,且以高价标售出去,必然会将她风光送出门,而非这般遣返掩掩,将她迷昏加以捆绑,甚至脱光衣裳……如此不合理的现象在关霁远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但他仍不动声色。

  「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你先回去吧!」淡然的语调让王敌璋如释重负,这表示关霁远暂时相信他的说词。

  「叩谢王爷恩典。」王敌璋不断磕头谢恩,结果被关霁远不耐烦地打断。

  「这件事不准传出去,否则唯你是问!」

  「下官不敢。」王敌璋诚惺诚恐地磕头,终究忍不住问出最关心的事,「那幺……敢问王爷,这金丝姑娘……人呢?」「当场处决。」关霁远毫不考虑地回答,没错过王敌璋脸上闪过的惊愕和遗憾。

  「怎幺王大人看来有些不舍?」关霁远故意调侃着。王敌璋对金丝的觊觎让他很不是滋味。

  「下官不敢。」王敌璋再次磕头,「像这种大逆不道的叛徒,理当处以极刑以做效尤。」好可惜呐!那幺美丽的人儿……王敌璋内心不断惋惜着。

  「去吧!」关霁远不耐烦地挥挥手,希望王敌璋从此不再利用金丝来讨取人情。

  「下官告退。」

  王敌璋带着感激的神情离去,关霁远却恍若未闻,径自沉浸疑惑中。

  如果「驭奴馆」真想派人刺杀他,有何理由?而且,怎会找个这幺蹩脚又沉不住气的杀手?

  一想到金丝,他心底便有种奇异的悸动,好似有什幺东西在里头乱窜,脑中不由自主闪过两人之间惊心动魄的激情。

  那双金色眼眸有时几乎可以喷出火,有时又不可思议地楚楚动人……他最爱看她被他逗弄得酥麻难耐,却又恼怒不已的神情……她究竟来自何方?怎会流落异乡,而且进了「驭奴馆」?好多个疑问在他脑中浮现,他想了解更多的她……或许,他该走趟「驭奴馆」探个究竟!关霁远细长的眼眸闪霸着饶富兴味的光芒。

  今晚的「珍兽园」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气氛。

  珍兽们安静地趴在地上,眼睛偶尔瞥向新来的伙伴,带着戒慎和好奇。

  金丝凭栏而坐,已套上今日有人送来的衣裳,虽然稍稍让她拾回做人的尊严,却难消心头的愤恨以及对命运感到绝望的悲伤。

  难道生得和别人不一样就必须被当作异类?

  燕嬷嬷因为同情而将她救出牢笼,让她活得像个人,为何又出卖她,将她推入另一个牢笼中?

  还有那个男人……任意占有她的身体,更将她当作禽兽般轻贱,但她为何抵抗不了他对她的为所欲为?

  金丝透过一旁的小窗,仰望着被栅栏切割的星空,时间仿佛回到那段被禁锢的岁月——不知从什幺时候开始,她就生活在牢笼里。

  她忘了自己来自何方,对于过去,只有很微弱的记忆。

  印象里出现一张温柔的女人脸孔,虽不记得长相,却拥有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金色头发。记得自己总唤着她「妈妈」,从她口中唱出的旋律是如此动听……她不知道「妈妈」代表的意思,也不懂其涵义,却记起所有的音律和歌词。

  当她第一次唱出这首歌时,感动了「珍奇百怪」杂耍团里的所有人,从此团长便要她在众人面前献唱这首歌。

  每次唱这首歌,她便抑不可止地落泪,好像遥远的地方有种声音召唤着她,那个叫作「妈妈」的女人……离开杂耍团后,她不再开口唱歌。但今夜,她又想起这首「妈妈」的歌。

  金色的泪滴滑落眼角,丝绒般柔润的歌声同时滑出口中,惊扰了入睡的珍兽们,引起小小的骚动。

  但随着乐音回荡,珍兽们仿佛感受到歌声里的哀伤,纷纷静下来,不由自主地朝歌声方向的栅栏边贴近。

  隔壁笼子的小金丝猴甚至靠近她身边,发出轻微的呜咽声,不知想安慰她还是从她身上汲取温暖。

  金丝伸手透过栏杆抱住小金丝猴,一遍又一遍重复同样的歌曲,直到疲累地睡去。

  「珍兽园」入口的栅栏边,关霁远动也不动地望着走道深处,感觉心底最脆弱的神经被轻轻触动。

  他伸手轻触眼角,望着指尖的水珠呆愣了好一会儿。直到歌声歇止,他才推开栅门轻声步入「珍兽园」。

  望着隔栏相偎而眠的身影,嘴角不禁露出微笑。

  蹑手蹑脚开了锁,他慢慢走入棚栏,生怕惊醒金丝。小金丝猴倒是抬头望了他一眼,随即埋入金丝怀里。

  关霁远这才将挂在手臂上的毡毯披在金丝身上,并爱怜地抚触着有些纠结失去光泽的发丝极尽轻柔。

  时序入秋,今晚稍有寒意,他怎幺也心神不宁。

  就寝前再也忍不住想来看看她的冲动,抄起小厮准备的毡毯,脚步自动走向「珍兽园」,却让他听见这辈子最感动的歌声,还有那首异国的曲调……当年小 女孩的影像自动浮现脑中,他不禁将两人做了联想。

  如果金丝真的是当年的小 女孩,是怎样的缘分事隔多年后将两人牵扯在一起?

  「妈妈……」金丝挪了下身子,无意识地低喃着,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嬷嬷?她唤的可是「驭奴馆」的主事者?

  他记得王敌璋说人人都唤她燕嬷嬷……他不理解那抹笑容的涵义,却觉得沉睡中的她可爱多了,娇惑得像个孩子。

  轻触了细嫩的粉颊一下,关霁远这才依依不舍地缩手,带着连自己也不懂的心情离开。

  第四章

  接下来几天,关霁远忙着处理王敌璋之子的审判,终于判决秋后处决,王敌璋也因「教子无方」的罪名被摘去乌纱帽,京城百姓无不竖指道好。

  整件事告一段落,关霁远这天才能早点回府。

  一回到王府,杨顺立即迎上前。

  「爷儿?金丝姑娘不太对劲。」关霁远吩咐他每天亲自照料金丝的饮食,杨顺不敢怠慢。

  「怎幺个不对劲?」现下只有金丝的事能让关霁远精神一振。

  每日早出晚归,他已好几天没进「珍兽园」,在每个疲累的夜里他多想去找他,拥她入眠……但他怕温柔乡会让自己耽溺沉迷,再也不想从她身边抽离。

  「自从被关进」珍兽园「后,金丝姑娘不吃不喝,似乎想饿死自己……」「怎幺不早告诉我?」关霁远听闻,随即加快脚步往「珍兽园」走去,「我不是交代你要好好照料她?」「属下当然不敢怠慢,但送去的食物和水都被她丢出来……」杨顺赶紧跟在一旁解释,「但是……她今天却不摔了,一整天都躺着,动也不动……」来到「珍兽园」,关霁远一见到蜷曲在角落的身影,心脏便莫名地刺痛。他毫不犹豫地打开牢笼,急切地奔向她身边。

  「金丝……」他试着唉她,金丝依然背对着他,没有预期中的谩骂和诅咒,只听到从她口中发出微弱的声响。

  缓缓转过她的身子,她失焦的眼眸不知看向何方,泪水如断线的珍珠滑落,干裂的双唇正哼唱着那晚的曲调,如呓语般迷离。

  那凄楚的模样令关霁远一阵鼻酸,也后悔不该将她关在这里。

  「金丝……」他再次映她,她仍兀自吟唱着,飘忽的曲调在夜里听来格外心酸。

  关霁远小心翼翼地将金丝抱起,走出牢笼。

  「主子……要不要我来?」这不寻常的举动让杨顺诧异不已。

  主子向来厌恶脏污,一身白袍白靴总是洁净无瑕,而今却抱着一个多日未梳洗、浑身发出异味的女人……「煮些参粥到我房里。」关霁远只丢下这句话。

  到他房里?难不成主人要将金丝姑娘安置在他的霁月阁?杨顺按捺着满腹的疑惑,不敢稍有延迟地往膳房奔去。

  ************

  「来……张开嘴……」

  关霁远不只将金丝安置在自己床上,甚至亲手捧起参粥,细心吹凉后送到她的嘴边。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会这幺做,但就是不想假手他人。

  金丝却怎幺也不肯张开口,她倚在床头,身下垫着舒服的软垫,眼睛和小嘴始终紧闭,似是打算就此杜绝和外界的接触。

  「你必须吃点东西……」关霁远知道她听得到他说话,耐心地哄着她,「难道你存心想饿死自己?」响应他的依然是沉默。

  「主子,不如让属下来伺候金丝姑娘?」杨顺实在看不下去了。

  向来只有别人伺候主子,这位金丝姑娘竟要主子反过来伺候她,还一副不领情的模样……「你先出去。」关霁远怪他罗嗦,先将老管家轰了出去,继续轻哄着她。

  「乖,听话?快点张开嘴……」

  眼前的人儿始终不响应,他索性自己吃了一口粥,咀嚼之后,毫无顶警地以口送进她口中,然后很快地捂住她的嘴。

  「嗯……」金丝的挣扎极为微弱,但她终于睁开眼睛看他,试着将口中的食物吐出。

  「不是想刺穿我的心脏?我看,你现在连捏死蚂蚁的本事都没有!」他故意激她,看见那双金色眼眸稍稍回复了生气。

  她连死的自由都没有……金丝怨恨地瞪着关霁远,不得已地将口中的食物吞下去,泪水却不争气地滑落。

  「我知道这粥味道不错,但也用不着感动得落泪吧?」关霁远见她愿意进食,内心欣喜不已,忍不住想逗她开心。

  说话的同时,赶紧将第二口粥往自己嘴里送,打算用同样方式喂她,金丝却开口了,「脏……死了……我……自己吃……」哼!她才不想吃他的口水计……见她恢复骂人的兴致,虽然有气无力的,却让关霁远放下心中的大石。

  「嫌弃什幺?又不是没吃过我的口水!」他边调侃着,边小心翼翼吹凉汤匙里的粥,然后温柔地送进她的嘴里。

  金丝白了他一眼,还是乖乖张口吃下送进嘴的粥。她缓缓咀嚼口中的食物,看着他专注地吹凉刚舀上的粥。

  印象中,从没有人这幺喂过她,好似她是个被呵护宠爱的孩子。不知怎幺搞的,她感觉整个身子都温暖了起来,冷寂的心也跟着注入一道暖流……她忽然鼻头一酸。

  「怎幺了?」见她怔然地望着自己,模样有些不对劲,关霁远柔声问着,「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摇摇头,低垂着眼眉吃下另一口粥,却是和着泪水一起吞下。

  关霁远这次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吃下一口口掺了泪的粥,却不知那泪水代表的含意。

  各怀心思的情况下,一碗粥吃得精光,金丝也累得昏沉沉睡去,关霁远帮她盖好被子,坐在床头替她擦拭脸上的脏污。

  只有这时候的她,才比较像个女人……想起她之前泼辣的模样,他不由得苦笑。

  轻抚着沉睡的容颜,纤薄的嘴角忽然扬起神秘的笑容,让他不禁看得着迷。

  我的小珍兽,你到底从哪里来?

  为了揭开她身上的谜团,他决定明天就上「驭奴馆」一探究竟!

  ************

  翌日,关霁远亲自造访「驭奴馆」,却被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挡在门口。

  「买奴的话等明年吧!」

  护卫赵彬叱喝一声,「放肆!你可知眼前这位爷儿是谁?」「上咱『驭奴馆』不就为了买奴?咱们这儿可都一视同仁。」白发老叟斜睨着一身白袍装扮的关霁远,完全不当他是一回事地就要关上大门。

  赵彬出手阻挡,却讶异无法将门移开半寸。

  他使出内力,老人却依旧文风不动,若无其事地说:「都说了等明年……咳咳!别为难我这老人家……」关霁远看出老叟并非等闲之辈,对赵彬使个眼色,赵彬随即退开。

  「老人家,失礼了,在下姓祝,心头有些疑惑想请教主事嬷嬷。」他刻意放低身段,随便编个姓氏,只为寻求解答。

  这「驭奴馆」连个门房都是深藏不霭的高手,其中必然卧虎藏龙,真难想象那个喜怒形于色的小泼妇来自这儿……老人打量了关霁远好一会儿,这才将门打开。

  「进来吧!」他让出位子让关霁远进门,却不准赵彬进入。「这里不欢迎狗奴才!」赵彬脸色一阵铁青,关霁远示意他留在外头。

  佝楼的身躯领着关霁远往大厅走去,一边喃喃自语着「真是找麻烦……为难我这老头……」进了布置极为雅致的大厅,老人随意指着椅子,「坐吧!」「有劳老人家。」老叟根本没理他,径自走向厅后。

  关霁远聆听着老人的脚步声,见他身形虽佝楼,脚步却无一点声息,显然是个练家子,但身上却感觉不到任何杀气,所以他才放心地只身入内。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事实上根本没有任何人前来倒茶就有脚步声由厅后传来。

  燕嬷嬷依旧雍容华贵地现身,身后伴随着许妈。「公子久等了……」燕嬷嬷微微点头示意,径自在上位坐下,「老身是这里的主事,请问有何指教?」暗自观察眼前看来贵气的年轻男子,燕嬷嬷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暗自怪那老头多事,不该放他进来。

  但很奇怪,男子的长相似曾相识,让她有种亲近的感觉……「祝某特地前来,向嬷嬷打听一个人。」关霁远同样打量着眼前以纱蒙面的中年妇女。

  虽无法瞧见她的面貌,但装扮和气质自有一番慑人气势,不像是一个奴仆训练中心的主事者,而那双眼眸看来好熟悉,只不过比他认知中的那个人多了份情绪,而且看来不像他所想的那幺年长。

  「老身见识浅薄,恐怕识人不多。」燕嬷嬷忍不住盯着他瞧。

  「金丝。」关霁远脱口而出,没忽略她的眼眉稍稍挑了一下。

  「金……」许妈倒抽一口气,燕嬷嬷投以警告眼神,她赶紧噤声。

  「不知金丝是否为」驭奴馆「的人?」关霁远没错过两人的互动,「祝某特地前来向嬷嬷求证。」「老身不认识这位姑娘……」燕嬷嬷神情自若地回答,「况且,从『驭奴馆』售出的奴仆,本馆不接受退货,在外的行径也和本馆毫无瓜葛。」她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好不容易把那些丫头都送出门,早该把这里关了,省得要收拾那些丫头的烂摊子……「祝某没有恶意,即使金丝是『驭奴馆』的人,祝某也不可能将她退回,此番前来只是想知道她的生长背景,多了解她一点。」他起身拱手告退,「既然嬷嬷不认识金丝,那恕祝某打扰了……」「不送了。」

  望着关霁远的背影,燕嬷嬷和许妈两人显得忧心仲仲。

  「这可怎幺办呀?」许妈沉不住气地道出心头的疑虑,「金丝那丫头该不会闯了什幺大祸吧?这男人看来不是普通角色……」燕嬷嬷莫可奈何地看着许妈。「希望他真的相信我们和金丝毫无瓜葛……都怪你沉不住气!」她还在想那男子的相貌,不知在哪儿见过?

  「你们都别吵了!」先前的老人缓缓从厅后步出,「瞧那小子一身贵气,该是什幺达官显要!」燕嬷嬷忍不住皱眉,「师父,那您还让他进来?」白发老翁便是她的师父天机老人,是个长久隐居天山的世外高人,和自幼失亲的燕嬷嬷情同父女,此次便是为了那几个丫头的事专程下山。

  「呵呵……老夫就是要看看金丝命定的人有几分能耐。」老人轻抚白须,露出满意的神情。

  「金丝」命定之人「就是他?」许妈只觉不可思议,「那丫头……也有这样的富贵命?」「富贵虽不远矣,但看那丫头有没有这个命享受了!」老人丢下这句话后便倏地消失,留下两人对金丝的未来更加忧心。

  ************

  「滚开!不要碰我!你们这些助纣为虐的家伙……」霁月阁被一连串的咒骂搞得鸡飞狗跳,金丝像头被激怒的野兽站在床前叫嚣着,杨顺可以说是冒着生命危险在房里和她对峙,一些较胆小的丫环则站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房里精致的摆设毁了一地,大家从没见过这幺美丽却又凶恶的女人,不输园里的大虎阿金撕裂食物时的狠劲。

  杨顺一早便吩咐婢女们准备伺候这位长相奇特的姑娘沐浴,还准备了一些漂亮的衣裳饰品。

  几名小丫头兴匆匆地入房等待金丝醒来,兴奋地期待能够见到传闻中金色仙女的真面目。

  大家刚开始真的惊艳万分,接着便是目瞪口杲。

  「看啥?再看就挖瞎你们的眼珠子——」金丝讨厌极了别人用异样的目光看她。

  胆小的婢女真的别过头不敢直视,生怕被那双金色眸子勾去了魂。她们宁愿帮阿金洗刷,也不敢惹上这位形貌如妖、比野兽脾气还坏的姑娘。

  杨顺鼓起勇气,开始和金丝讲道理。

  「姑娘,您就别为难我们这些下人了,我们也是受主子的命令帮姑娘梳洗打扮,让您舒适一点……」「告诉那个烂男人,不用他假好心!」

  「姑娘,您小声点,我家主子身分尊贵……」杨顺赶紧制止她的不敬,岂料金丝骂得更凶。

  「身分尊贵很了不起吗?就可以把人当禽兽一样关在笼子里?我看他只是个欠教养的纨绔子弟……」她越骂越顺口,连关霁远的祖宗八代都骂进去。

  虽然已脱离牢笼,但一想到他之前的恶行,金丝仍是怒火中烧。

  她生气的对象也包括自己,那天不该在他面前掉泪的……她真没用,人家不过是假意对她好一点,她一下子就掉进温柔陷阱里,真是没用!

  「姑娘,别说了……」杨顺真是替她捏把冷汗,生怕这话让王爷听了,她有八条命都担当不起。

  「我不叫姑娘,我叫金丝!」她还想继续骂下去,眼尖地发现关霁远正站在旁边,手中拿着一样怪异的东西。

  关霁远一走进霁月阁的园子,便听到房里传来一声咆哮,然后是一连串问候他祖先的咒骂。

  睡了两天,这小泼妇终于醒了,精神还不错嘛!他笑着摇头。

  之前看她浑身脏污,漂亮的金发也纠结杂乱,失去原有的光泽,让他不知有多惋惜。料准她今日应该会醒,出门前先吩咐下人准备帮她梳洗,早知道这小泼妇不会乖乖就范,他决定亲自出马,还备妥工具。

  「王爷……」一见他出现,奴仆全都低垂着头,一脸战战兢兢。

  金丝也识时务地住了嘴,戒慎地望着他。

  「怎幺不继续说下去?」关霁远不经意地将险些掉落的花瓶扶正。

  「你……想干什幺?」她紧盯着他手上的管状物,退到床沿,一脸警戒。

  这男人的心狠手辣她已见识过,他手上的绝不是好东西!

  「既然金丝姑娘不稀罕本王的好心,那本王就不必太客……气!」关霁远说得气定神闲,却在最后一字尚未说完时,便将手中的管子就着口对准金丝。

  眨眼间,她感觉手背一阵刺痛,低头一瞧,上头已刺入一根细针。

  「你……」还来不及咒骂出口,另一只手臂、小腿肚上都分别传来刺痛,金丝想出手拔下细针,却使不出力气,接着双腿一软,跌靠在床上。

  「主子……」杨顺忧心地望着金丝,没想到主子会使出这招。

  这是主子年幼?时期便学会的吹针,针尖已沾上麻药,用来捕猎珍稀野兽,又不会伤害它们。

  「无碍,我用的剂量极浅……」关霁远命下人在澡间备妥热水和衣物,并将房里清干净,自己则站在金丝面前,一脸无奈地俯视着她。

  「你不乖乖配合,我只能这幺做……」

  她没瞧见他眼底的歉意,抬起头径自对他脸上吐了口口水,咬牙切齿的模样显霸极深的恨意。

  「你这禽兽!」

  她的眼眶泛红,紧咬着牙极力忍住泪水的泛流。

  关霁远用衣袖拭去脸上的唾液,表情不愠不火。「那咱们不就是同类?」他知道自己这幺做有些残忍,虽然也底感到愧疚,仍阻止不了仍阻止不了驯服她的决心。

  「王爷。」杨顺适时打断一触即发的火爆场面。方才那一幕他可都瞧见了,主子的反应再次令他诧异。

  贵为皇子的主子,居然任由别人往脸上吐口水,还平心静气地擦拭……要是一般人早就人头落地了!

  「丫环们正等着伺候金丝姑娘沐浴,请爷儿先回避。」「你们都退下。」关霁远一声令下,众人皆瞪大眼睛,眼珠子几乎滚下来,尤其是杨顺。

  「可是……」

  连沐浴都要人伺候的主子,动手帮那些珍兽刷洗身子,是因为和它们已建立深厚的情感,但是伺候人还是头一次……更何况是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多嘴!」关霁远斜睨着从小便陪着他的老仆,「你最近话太多了!」「老奴告退。」杨顺只觉背脊一凉,赶紧示意所有人一起离开,以防哪天主子真的将他调去清马粪。

  见众人离去,关霁远在火盆里添了些柴火,趁金丝还没吐出另一口口水,先制住她的下颚,拿出准备好的布条绑往她的嘴,然后拔下她身上的细针。

  「我保证会很温柔……」在解开她的衣襟时,他笑得嗳昧至极,故意让她以为他又想占有她。

  「呜……呜……」眼见上身被脱得只剩下兜衣,金丝想制止他,无奈身体动弹不得,也骂不出口,让她气得直喘息,胸口起伏不定,灼灼目光恨不得将他杀了。

  关霁远却恶意地往她胸口一抹。「这幺喘,该不会食髓知味,等不及了?」这杀千刀的!哪天落到我手里,肯定让你生不如死,将你大卸八块喂畜生!

  金丝不断在心里咒骂着,等到胸前的唯一遮蔽物滑落,高耸的胸乳呈现在他面前,她竟觉得好害羞。

  不自在地转过头去,她感觉背脊涌上一股热气,脸颊似乎也晕上红潮。

  见她不寻常地噤声,关霁远暗自窃笑,却也忍不住咽下口水,忍住想含住两颗粉梅的冲动。

  他以最快的速度拨光她的下半身,没再说上一句话。

  等到她的身子一丝不挂,雪白的裸肤上已布满红晕。金丝不知所措地偷望着他,关霁远则绷着脸,表情看来好严肃,让她不知他在想什幺。

  他沉默地将她抱进澡间,先放在木椅上,自己则脱下外袍,卷起衣袖,然后以手测试水温,才抱起她放入大木桶里。

  啊!好舒服……一接触热水,金丝心里忍不住发出叹息。

  好久没好好沐浴一番,这水温又调得刚刚好……对浑身发臭的她来说,无疑是天大的享受。

  尽管舒服得骨头都快散了,她心里却再次响起警戒。

  这个男人到底怎幺搞的?每次都是先将她踩在脚底,让她恨得牙痒痒的,下一刻却又将她抱在怀里疼惜,极尽温柔地待她,他到底有什幺企图?

  金丝内心的起伏全写在脸上,关霁远一眼就猜到她的心思,却默不作声地弄湿一头金发,开始帮她洗头。

  虽然力道不甚轻柔,却刚好搔到痒处,而且他不知道用了什幺抹在她头上,味道好香,让人好舒坦……「嗯……」金丝闭起双眼,忍不住发出轻叹,却又赶紧噤声。

  以天竺进贡的香油轻轻搓揉着柔细的发丝。

  关霁远越来越觉心猿意马,尤其那声天籁般的叹息更让他难以招架。

  但他必须把持住!他想驯服她,让她心甘情愿待在他身边,如其它珍兽一般。

  将头发冲洗干净后,他拿起梳子慢慢梳理纠结的发丝,直到它们重现原有的光泽,再以布巾吸干水分,并将火盆置于不远处。

  事实上,这些都是他照顾那些兽类时学来的经验,像阿金刚进「珍兽园」时,连喝奶的力气都没有,他几乎不离身地照顾着它。

  接下来,他开始以布巾探入水中,开始清洗她的身子。

  尽管害羞得不知如何是好,金丝依旧瞪大眼眸望着关霁远,想看出他哪里不对。

  关霁远却始终瞧她一眼,只是面无表情地用布巾搓揉着每一寸肌肤,甚至私密部位……该不会要等沐浴后再欺负她吧?因为她身上实在太难闻了……金丝心儿开始坪坪乱跳,眼眸不时偷望着他,却只能看到上下滚动的喉结,而这竞让她升起想碰触它的冲动。

  该死!她这是干什幺?居然对即将到来的「欺负」感到丝丝兴奋……金丝绷紧身子,换以凶恶的眼神瞪着他。

  关霁远感到她身子的紧绷,终于看了她一眼。

  「不要这样看着我,难道你不怕我在水里『吃』了你?」她瞪了他一眼,却不敢再看他,生怕如他所言那样。

  「哈哈——」关霁远忍不住被她逗笑。

  这小泼妇还真单纯,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而且稍一逗弄反应就很激烈,有趣极了!不过,再继续下去,他真的会在水里要了她……从水里被抱起放置在床上,擦干身子后,金丝的心跳越来越激狂。她闭起眼睛等待那一刻的到来,身子竞微微颤抖。

  关霁远以为她冷得发颤,很快帮她穿好寝衣,用锦被将她包得密不透风,还把火盆挪近床边。

  「麻药半个时辰后就会消退。」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她口中的布条拉开,却对上她有些错愕的神情。他勾起嘴角调侃着:「怎幺?很失望吗?」「哼!」金丝不屑地瞪他,随即别过头。

  听到他的脚步声离去,她才回过头,不知如何面对心底微微的失落。

  第五章

  「说起你们这些真是废物,每天就只会吃喝拉撒睡……」如往常一样,金丝口中不断抱怨着,但还是拿着扫把将阿金笼里的粪便扫成一堆,「去去去!还要本姑娘伺候你们,都怪那个男人……」

  待在舒适房里没几天,一等她恢复体力,每天不是想尽办法拆窗卸门想逃走,就是把屋里能摔的东西都摔烂,最后关霁远不得已,便将她关进偌大的「珍兽园」里,甚至命她负责清扫、照顾这些珍兽。

  虽没再被关进笼子里,但珍兽园四周都是高耸的栅栏,本身便是个大牢笼,金丝当然抵死不从,扬言要饿死、臭死这些珍兽。

  「如果它们有什幺闪失,我会命人拆了」驭奴馆「。」关霁远笑着警告她,「还有,如果你想再饿死自己,就由燕嬷嬷一起陪葬。」「你……可恶!」金丝再怎幺气燕嬷嬷的出卖,再怎幺嘴硬,也不忍见燕嬷嬷和驭奴馆有何不测。这就是燕嬷嬷早已看透的她,关霁远也一下子就掌握她的弱点。

  外表装得越强悍的人,内心越是脆弱……

  他自己便是如此,何况根本藏不住情绪的金丝?

  「你……禽兽!」她虽然气愤,骂人的力道却越来越薄弱。

  「那我们就是同类喽!」他还是回以这句话,而且开心得很。

  男人笑得奸诈的嘴脸浮进脑海,金丝不由得又咒骂了一声,不情愿地将干草甩在阿金的笼里。

  可恨的是,她肩上还窝着一只小金丝猴,似乎把她的肩膀当成自己的窝,怎幺也赶不走。

  一见到换上新的干草,阿金顽皮地跃上干草堆,在上头打滚。

  「走开啦……你这只大笨虎!」她恼怒地推开笨重的阿金,它却开始往她身上磨蹭,但一靠近就被她推开。

  说起这些野兽还真是笨,明明在野外威风得要命。现在被关在笼里、失去自由,非但不生气,还以为自己变成了人,那幺亲近、依赖人……她根本不想和它们太亲近,否则就真如那男人说的。变成他的同类,「哼!

  别以为我和那个男人一样把你们当成宝……「金丝用力推开阿金,敷衍地将干草铺好,回头却见到大虎蹲坐门口,一脸无辜地看着她,甚至还发出呜咽声。

  「好啦!只能一下下……」她无奈地让步。

  阿金像是听得懂人话,随即高兴地扑上前,在她身边绕圈圈,然后用背脊顶着金丝。

  「真受不了你!」她两眼一翻,不情愿地伏在虎背上,任由阿金奔出笼子,在珍兽园里来回奔驰。

  这是昨天她无聊至极想出的游戏,阿金一下子就爱上这种玩法。

  「哈哈……慢点……想摔死我呀!」金丝也玩上了瘾,紧抓着阿金的毛鬃,生怕被摔落。

  ************

  关霁远一进园里,便见到这副不可思议的景象。

  外出查案三天没回家,他挺担心金丝真将他那些宠物给虐待死了,也怕她会像上次那样绝食抗议。

  为了防止她逃跑,他不得已地将她关进「珍兽园」,夜晚就住在里头的小屋。

  那是他为了就近照料刚入园的小兽所盖的屋子,里头不大,但还算舒适。

  他希望藉由和兽类的相处,让她心情稍稍平静,如同他自己一样。毕竟那些都是他最珍爱的宠物,她也是……

  心系着宠物们和她的状况,这三天他并不好过,一进府便加快脚步往「珍兽圆」奔来,没想到她竟玩得如此开心。

  关霁远站在入口处望着金丝那千金无价的笑靥,忍不住笑开了脸。

  阿金先发现主人,加快速度飞奔至他身边,骑在上头的金丝吓得花容失色。

  一见到关霁远那刺眼的笑容,随即又绷着脸,扬起下巴,试着以最优雅的姿态下了虎背。

  岂料一个踉跄,跌了个四脚朝天!

  关霁远伸出手想拉起她,却吃了个硬钉子。

  「哼,不用你假好心!」她挣扎着起身,装作没事般拍拍身上的脏污,看也不看他一眼,赌气似地往小屋走去。

  关霁远不觉莞尔,但他没追上前,径自将阿金引进笼里,在里头和它玩起角力的游戏。

  金丝进了小屋,便把自己甩在柔软的床褥上,试着抚平狂乱的心跳。

  方才一见到他,心脏竟不由自主地乱跳,她摸着发热的脸颊,对自己的没用懊恼不已,近日她总是这样,栅门一有声响,眼睛总不由自主飘向门口,反常的举止连自己都有些恼怒。

  她才没有等他呢!

  轻哼一声,她转身背对门口,以为他会追上来,心脏跳动得更加激烈。

  没等到他的脚步声,屋外却传来爽朗的笑声,她忍不住往窗外看去,美眸搜寻浙他的身影,发现他正和阿金玩得不亦乐乎。

  只见他将阿金压在身下,假意与它搏斗,下一刻,阿金一个反击又将他压在爪间,不断舔着他的脸颊。

  「哈哈……阿金……住手……好痒……」关霁远笑得像孩子似的。

  生长在皇家的他自小便孤僻,唯有与兽类相处时才会显露本性,无拘无束地放开自己。

  细长的眼眸笑得眯成两道弯月,难得露出雪白的牙齿,这样的他看来好亲切、好迷人……

  金丝心头一阵悸动,不禁看得痴迷。

  此时,关霁远的视线对上她的,随即恢复一贯的嘲弄表情,她飞快地瞪他一眼,撇过头,气呼呼地往床上一倒。

  什幺嘛!和阿金就玩得那幺开心,对她又摆出那种脸,只会欺负她一个!金丝感觉很不是滋味,不明白心底正涌现名为「醋意」的情绪。

  关霁远暗自取笑金丝的孩子气,他故意不靠近她,想试探她的反应,和阿金嬉戏的过程,他一直感觉远处投射过来的目光,这招「以退为进」果然对她有效。

  拍拍阿金的背脊,结束和它的嬉戏,他这次真的走进了小屋,一开门便以温柔的语调呼唤着:「小金丝……想我吗?我好想你……」轻柔的语调让金丝身体一颤。小金丝?他竟这幺唉她……好肉麻!不过,她心头竞浮现异样的感觉,有些甜甜的,好像沾了蜜似的……「我才不叫小……」她猛然起身,故意摆出凶恶的嘴脸,「金丝……」最后两个字几乎消失在嘴边,因她发觉自己正唱着独角戏!

  关霁远唤的不是她,而是喜欢黏在她身上的小金丝猴,它正巧就叫作小金丝。

  他像抱着小娃儿般轻抚黏在身上撒娇的小金丝,表情极为宠溺。

  「小金丝,今天乖不乖?我知道你最听话,最惹人疼,不像某人……故意瞅着她,语气有些嘲弄,」有些人就是这样,明明可以住在华屋里,坐享锦衣玉食,却喜欢自作孽,故作清高,让人倒尽胃口……「「你!」他的指桑骂槐再次激怒她,「把人和畜牲关在一起,才叫人作呕!」最后那句「倒尽胃口」让她的心隐隐作疼,她故意忽略自己不该有的反应,以强悍之态护卫尊严。

  关霁远只是淡淡扫她一日艮,丝毫不将她的反唇相稽看在眼里,继续逗着小金丝,让她自讨无趣。

  「可恶!」她咒骂一声,负气地用被褥裹紧全身。

  那个男人不再对她感兴趣,她应该感到高兴,怎幺心里好像有颗石头压着,闷得她好难受?

  见她的反应像是吃醋,关霁远嘴角不禁扬起宠溺的笑容。他将小金丝放出小屋外,然后关上门,准备安抚他那终于开窍的小珍兽。

  背后传来关门的声响,强烈的失落感让金丝差点掉泪,他要走了……她又要被遗弃在这里,独自一人……她努力眨去泪水,不让情绪崩溃。

  「真的生气啦?」背后突来的声音让她吓了一大跳,猛然转过身,却对上一双幽暗的凝眸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此时,泪水却不争气地滑落。

  「滚开啦!」金丝恼怒地抹去泪水,拉起被子盖住自己。

  关霁远本想继续逗她,却被那颗泪珠彻底软化。他脱下鞋靴上床,连人带被将她抱入怀里,以轻柔的语调问着:「真舍得爷儿离开?小金丝……」「不要这样叫我!」怀中的人儿挣扎了一下,带着浓厚的鼻音抗议着。

  「我偏要叫!小金丝……小金丝……」他不顾她的挣扎,想拉开她脸上的遮蔽物,「来,让爷儿瞧瞧小金丝吃醋的模样……」「不要!」

  拉扯之间,被褥硬是被他扯开,金丝布满泪水的脸颊无处可藏。

  一接触到他异常温柔的眼神,她只觉得好委屈,忍不住哭得伤心。「呜呜……你这个坏蛋……可恶……「

  不知自己到底怎幺回事,泪水却流个不停,难以遏止,不知所措的她只能不断捶打他的胸膛,一句句咒骂倒变成撒娇的低喃。

  「好可恶……的你……」她真的着魔了……着了他的魔!这可恶的冤家!

  见她哭得楚楚可怜,关霁远感觉像被什幺直击着心脏,胸口充塞着浓烈的情感。

  没制止不关痛痒的轻捶,他低下头轻吻着她脸上的泪珠,轻声安抚着。「嘘……别哭……」

  像是要让他吻上一辈子,更多的泪水滑落,金丝的拳头也越来越软弱,最后竟紧紧攀附着他的衣襟。

  轻触脸颊的厚唇跟着往下游移,印上因哭泣而胀红的嫩唇,先是轻轻一触,随即含住她的,一番吸舔之后再放开她。

  「嗯……」这是什幺感觉?好奇妙……

  没被吻过的金丝一下子就恋上这种湿热的触感、她紧闭双眸,感觉晕陶陶的,不由得嘟起嘴唇想要更多。

  关霁远再次覆上她的唇,灵舌探入微张的唇齿之间,勾起不知所措的丁香小舌,在她口中激起甜蜜的波澜。

  「嗯……」金丝感觉整个心魂都要被他吸走,几乎快要喘不过气,却又贪婪地想汲取更多,舌尖随着他的挑弄起舞。「啊……」她的热情助长了情欲的火焰,趁她被吻得意乱情迷之际,关霁远的手掌开始拨开缠绕的被褥,探入微开的衣襟内,就着肚兜揉捏突起的乳尖,将它拧得更加突起。

  「啊……」金丝拱起身子,一声声轻叹从被含住的唇边逸出,饱含着欲望。

  虽深受她的歌声所感动,但他更爱听她舒服的淫吟,毫不做作地展现欢愉,这比任何春药更让他欲望勃发。

  「舒服吗?要不要爷儿舔你这儿?」

  「嗯……要……」她要……好想要……金丝难耐地扭动矫躯,全身的细胞不安分地渴望更多。

  关霁远快速拨除碍眼的单衣,用力扯下肚兜,饥渴地占有期待被吞噬的两颗红莓,极尽舔弄。

  「啊……好痒……好难受……」胸口的酥麻很快传遍全身,金丝无力地瘫软在关霁远胸前,纤手无意识地抚弄着厚实的胸膛,指尖一接触到硬实的乳头,也仿效他的动作来回捻弄着。

  关霁远全身难以抑制地颤动,身体因欲望而紧绷。

  快速拨除她下身的遮蔽,不意外地发现私密花园早已泛滥成灾,急欲拉开匀称的玉腿,炽热的眼眸盯着覆上晶莹水光的嫣红粉贝,忍不住以舌尖舔弄着干涩的唇。

  「你好湿呀……」天呐!他爱死她的热情了。

  「不要……」最私密处这幺袒露在他眼前,金丝羞得急于并拢双腿,翻身想要逃开。

  「休想逃开!」关霁远一把扯住她的脚踝,将她的腿拉得更开,「乖,别害羞,打开双腿,让爷儿看看你那里有多美……」他轻声哄着,并以赞叹的眼神鼓励她。金丝像是被催了眠似的,真的依他所言微张双腿。

  为她的听话感到欣喜,但他并不满足。「乖,再开一点,听话……」「嗯……」金丝别过头不敢看他,却将双腿往外开启一点,为眼前的男人献出最私密的自己。

  在他饱含欲望的目光注视下,她觉得自己好娇弱,羞得想用手遮住下身,却被他拉开。

  「别遮……就是这样……你这里好美呀!」他趁势将她的腿推得更开,好清楚瞧见覆上一层晶莹蜜液的花蕊。蕊心正敏感地颤动开合着,好一朵淫媚的羞花……

  他忍不住又舔了舔唇,然后俯下身、凑近鼻翼,汲取处子特有的馨香,淫邪地轻叹一声:「真香……」

  浓烈的鼻息轻扫水光粼粼的部位,从下身传来的凉意让她忍不住紧缩穴口,她稍微抬起头,被他的意图吓坏了。

  「不……」他怎幺可以……

  她使出微弱的力气挣扎,小穴也跟着颤动不已。

  细看这微妙的收缩,关霁远感觉硬杵又胀大几分,尽管胀痛得难受,他却不急着进入她……他想取悦她的身体。

  「不要……这样……」

  金丝急着并拢双腿,却将他的头夹在腿间,他只好抬高不安分的双腿压向她胸口,让羞花毫无保留地在眼前绽放。

  他以手指拨开肿胀突起的美丽花瓣,将小穴撑开至极致,花心的颤动尽收眼底,另一波爱液汨汨溢出。

  他忍不住吞咽口水,喉结跟着上下滑动,因为欲望而饥渴不已。

  接着他做出从未取悦其它女人的举动,伸出舌尖往两片粉贝中间探去,先是在穴口轻舔环绕,然后直挺挺地探入湿滑的穴儿里,开始前后轻刺。

  「啊啊……住手……」私处一感受温热软滑的侵犯,金丝霎时像触电般全身颤抖。「你……啊啊……」

  女人最私密处连自己都很少碰触,却被他这般玩弄,金丝又急又羞地想制止他,「不要啦……」

  他却恋上品尝的绝妙滋味,灵舌的进犯也更加激进深入。

  「啊啊啊啊……」甫经人事的处子怎堪这样的撩拨?身子一下子便紧绷抽搐。

  关霁远也快要承受不住,对着穴口用力一吸,金丝尖叫一声,进发强烈的高潮。

  「啊——」她尖声喊叫,被箝制的双腿激烈地颤抖,下身跟着抽措不已,大量蜜液也随着高潮涌出。

  关霁远再次猛吸,另一彼欲潮随之袭来,让金丝毫无招架之力,她无助地晃动颔首,感觉自己被抛得好高好高,然后快速下坠……「爷儿……不要了……」她哭喊着求饶,身子没有停止颤抖,「饶了我……啊啊……「

  好恐怖的感觉!她全身力气都被他抽光了,他还不放过她,霸道得连她的灵魂都要吸走…

  关霁远猛地放开她,金丝将脸埋进被褥里啜泣,蜷伏的裸躯随着高潮的余韵喘息颤抖,但这场掏空她心肺的激情才正要开始——关霁远全身赤裸,以征服者之姿拉开她的双腿。

  「不要……」金丝无助地啜泣,此刻的她脆弱得承受不住激狂的占有。

  她会输!输得连尊严都放弃……

  他不懂她为何抗拒,方才不是挺享受他的挑逗,甚至主动响应?

  「真的不要?」他扬起眉头,将她拉向自己,扶着挺翘的矛头对准仍旧颤动不已的穴口轻轻磨蹭,湿滑的触感激出更多的蜜液。

  「嗯……」身体很快背叛意志,情欲和尊严在金丝内心交战着,她不由自主地摇摆下体,体内的空虚急欲被填补。

  「怎样?真的不想要吗?」他故意过门不入,自己却忍得汗如雨下,不断滴在雪白的双乳间,「想要的话就求我……」

  「嗯……不……」理智还在做最后的挣扎,金丝感觉全身像被虫蚁爬过般心痒难耐,让她不知所措地啜泣。「啊……好难受……」「可怜的小金丝,是不是很难受?想要的话就求爷儿……」花瓣,他咬着牙让利矛前端挤入窄穴里。

  「嗯啊……」金丝主动将腿张得更开,更期待深入的抽出,留下更难耐的空虚。

  「你……好可恶……」她泪眼婆娑地指控着,他却继续以利刃圆头轻刺着穴口。

  「想要的话就求我……」

  「嗯啊……」他再不进来,她便要空虚而死了!金丝再也承受不住欲望的折磨,可怜兮兮地求饶,「求你……呜呜……」

  关霁远仍不满意。「求我什幺?我要你说出来!」他自己也快憋死了,恨不得快速挺进湿热的窄穴里……

  「呜……求你……快点进来……」金丝再也忍不住哭喊出声。「快点,我要你……快点……」她终究沉沦了!再也抵挡不住……关霁远几乎同时钻入她的深处,难以克制地在她体内奔驰,感受热杵被紧紧吸住,「啊……我的小珍兽……好棒……」

  「啊……爷,快点……」修长的玉腿紧紧夹住冲刺的健臀,她的身体全然为他开敞,任由男人钻入她的心魂……

  第六章

  水乳交融的快感加上数日的疲累,关霁远发泄全身的精力之后,便趴在金丝身上昏昏入睡。

  金丝轻轻推开他,望着沉睡的脸庞好一会儿,脸上表情变化万千。一下子皱眉嘟嘴,一下子又面露羞色。

  这霸道的男人,她到底前辈子欠了他什幺,要受他这般折磨?金丝不甘心地想着,一脸怨怼地瞪着他。

  到此为止!她不会再任他摆弄,以免陷得更深……见关霁远睡得沉,她蹑手蹑脚地下床,穿上衣物,接着拿起他丢在一旁的衣物,探入衣袋中摸索,终于找到门口的钥匙。

  金丝面露喜色,紧握着钥匙以免发出声响,然后便要往门口冲去,却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回头盯着那张沉睡的脸孔。

  她该为了重获自由感到高兴,为何脚步如此沉重?该不会被关傻了,忘了自由的可贵吧…

  牙一咬,她甩头转身、金发在空中画出美丽的弧度,奔出了小屋。以最快的速度打开所有牢笼,放出里头的珍兽们。

  「快出来呀…你们自由了!」

  无奈这些野兽却动也不动,似乎对自己的牢笼有着极度眷恋,只有小金丝猴一下子就跳到她肩上。

  「快出去呀!回到你们真正的家……回到林子里去呀!」她忍不住对那些珍兽咆哮着,「你们这些蠢兽!」

  明明可以脱逃,它们为何不离开?她不懂……不懂自己心里为何有不该有的难舍。

  「它们不会离开的,这里已经是它们的家了…」关霁远的声音在远处响起。

  「如同你也不是真正想离开。」

  他的表情平静,眼底流露难得的深情。「谁说的?」金丝大声反驳,掩饰被说中心事的难堪,「我恨不得永远都不要踏进这里!」她一字一句说得肯定、说得绝然。

  「你真舍得离开?」关霁远凭着直觉,赌她对自己仍有一丝丝爱恋。

  从方才的缠绵,他感受到她内心的挣扎,从她无奈的泪水,他见到她不甘的屈服,他赌她会留下来,为了他……

  「我不是你养的宠物,你没资格决定我的去留!」金丝转过头,以怨怼的眼神望着关霁远。

  这男人凭什幺如此肯定?他以为能永久禁锢她,甚至主宰她的意志吗?

  她不愿再耽溺于他的温柔陷阱中,只想逃离这个禁锢她身体、又狂妄地想束缚她心灵的男人。

  她快速往栅门口奔去,顺手将一旁的火盆推倒,火舌迅速点燃零星的干草。

  关霁远快步追上她,她却早一步将「珍兽园」的门锁上。

  「金丝!」他试着做最后的挽留,「别走!我要你留下来……」「你要的不是我。」深情的呼唤果真让她回头,眼眶却已泛着泪光。

  像是为了证明决心,她拿起方才自他腰间系带内抽出的龙纹匕首,抓起自己的头发将它们一一削落——「住手!」关霁远心疼地望若散落一地的金发,想阻止却已来不及。

  直到满头金发参差不齐地贴在耳朵之上,金丝抓起最后一撮发丝丢向关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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